那夏金桂家的老娘见了薛姨妈,一声儿哭天抢地,便上来拉住撕抓哭泣,抹了薛姨妈一身的鼻涕眼泪。宝钗哪里劝解得,幸好兴儿连忙上来呵斥住了。
那金桂家的众人见兴儿带了好些小厮来,便也收敛了些。薛姨妈方道:“亲家太太,这事来得突然,我们也料想不到的,金桂那孩子怎么这大雪的天出去,不知怎么就冻死在那雪地里了。这原不是谁害的,若说责任,我们也有些,只是她这么个大活人,谁人时刻拿链子绑着不成。如今事已至此,说不得我们这边多出些银子,风风光光将她的后事了结了是正事”。
金桂老娘一听这话,立马哭骂道:“你一家子死绝了,我姑娘嫁到了你家,好好的就没了,你这会子倒是推脱得干净,天下那有这般混账的理。你以为拿出几个臭钱便了啦,没这般容易”。
薛蟠此时胡乱披了件衣裳,便过来怒道:“你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好货,前儿香菱死了,还没和她细分辨,她这会子自己出去冻死了,却是活该,关我们鸟事”。
金桂家的众人听了薛蟠这话,便道:“原来你们是替那什么香菱报仇来着,这又关我们姑娘什么事,倒要仔细说明白”。
薛蟠还要说什么,宝钗忙叫住了,便道:“这一码归一码,咱们只说你姑娘的事。这原本是场意外,谁人料得到的。今年这场大雪来得突然,听说那城里还冻死了多少人呢,却找谁去,难不成怪老天爷不成。若说我们照顾不到,她本是一个大活人,主子奶奶,又不是三岁孩童。你们若要闹,也得站得住理。否则,再这么胡搅蛮缠,王法都没了不成”。
那金桂家的老娘等人见宝钗说话甚有条理,不怒而威,顿时便都撒泼起来,欲来厮打。兴儿忙呵斥道:“你们再胡闹,绑了你一干人见官去,这里原是贾府的后院,容不得你等胡来”。
金桂家一干人见兴儿等人如此威势,又一时寻不着把柄,便都只得忍了自去。
一时众人散去,宝钗方扶着薛姨妈回屋子里来,两人对泣而已。
薛蟠也忙过来安慰薛姨妈道:“妈妈和妹妹不用担心,她们横竖只不过想多讹诈些银子,我偏一两也不给,看她们如何”。
薛姨妈只是一声儿孽障,早哭得泪人一般。宝钗便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横竖人死在了咱们家里,那夏金桂家的人又是不讲道理的,混闹了去,于大家也没甚好处,也惹人笑话,不如你趁早和她们了结了,立个字据咱们拿着,日后也不怕她们闹,咱们也太平”。
薛姨妈道:“到底是你妹妹虑得是,你把那夏金桂的后事了结了,便打发人去和她老娘商量,看要多少银子方能了结。只要她肯立了字据,就算多给她些钱也使得。说不得拿钱消灾罢了”。
薛蟠只得答应了,便出去张罗料理诸事不提。
这边金桂的老娘等人来闹了一场回去,什么也没捞着,心里越想越气,一时人多议论,便有一人提出来道:“咱们索性报官告他去”。
一人便问:“告他什么?咱们没拿住人家什么把柄,姑娘也确实是冻死的,身上没一点子伤痕,也无中毒迹象,到了官家那里,说什么。他们薛家原是金陵一霸,在这京都里也是有势力的,且和贾府那边太太是亲戚,那政老爷早听人说现当着什么员外郎,官大着呢,这衙门,只怕都是他家开的,况且官字两张口,衙门朝南开,没钱莫进来,咱们只怕没告成人家,反到给人家倒打一耙,寻个由头弄死了”。
金桂老娘听如此说,哭得死去活来,便道:“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你们一个个也忒窝囊了些。若说没钱,我如今也诺大家业,只要告倒了他们,我卖了家业,哪怕死了也无悔”。
那人听了金桂老娘这话,便冷笑道:“表姐若真舍得花钱,我倒是有主意,只要大家齐心,都去告他,那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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