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啥货都拿得到。”

    没文化固然可怕，没常识也挺可耻的。顾桐努力回忆初中地理，却满脑子南北铁路大动脉之类，惭愧一笑。

    见顾桐被他自己老爸教育了，张永继心底暗笑，随手指一个银分心道：“教你个学问，这一类素净的，可以送你族人长辈”，又鼻孔向天哼道：“天下哪有妇人不喜钗环的？连我院子里擦栏杆的小丫头，也知道偷偷掐一朵石榴花戴！你家二姐守寡只不能戴花，这还不容易？就算是热孝中，也能戴银，除了三年孝，锦绣红粉固然不妥，金翠已然不忌。你再不必看花锻坠璎珞这些华而不实的，只叫拿了纯金累丝缠花缀草虫的，钗身也要金的，岂不是好？”

    顾桐研究伙计手中打开盒子里的钗，原来所谓“累丝缠花缀草虫”，就是用极细的金丝绕出花样，再点缀一只知了或蝴蝶的草虫，哪怕手端着不动，细丝的草虫翅膀也会无风微颤，反射出星星点点光芒，漂亮得有如梦幻。

    想到网上的流行语：女人跟龙族是亲戚，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顾桐自己都没察觉，就点了几下头。

    伙计见他意动，忙笑道：“这金丝的豆娘钗最好，不只端午应景，寻常日子也能插戴。只是略贵些，承惠五十两银，银的那枝就减半，只算二两一钱，饶去零头，共五十二两，可使得？”

    张永继听这价位，作为买一个读书人跑腿两天绰绰有余，但他肯等好几天就是要找顾桐，心里自有旁的算计，加上还是自己一意要看的东西，就目示随从付账。

    伙计躬身，笑嘻嘻道：“银戥子在后头柜台，小的这就去，顺道拿夹剪c银凿子。”

    那随从见过大世面的，哪里吃小伙计的殷勤，自顾慢慢排开一大一小两块银饼，冷冷喝道：“你这店家莫欺心！我这焦心银饼，下头有蟹眼般回珠c二面皆亮白，正是松纹足色，远胜寻常买卖的八分水丝银，怎好按秤直算？”

    伙计忙作揖，辩解道：“这银子成色确实好！这不是按生意规矩，先说定价钱，才好请出掌柜，来好好论银子成色？贵客放心，我们老铺子，最讲信誉的，断不敢欺心！”

    听着他们议论银子的成色，顾桐好奇心再也不能按捺，歪了头，定睛去看。

    只见那两块不一样大的银饼，像是手工铸造，并不是特别光滑，勉强可以说是像写意的“8”字，但它就是不规则形状的一坨，不起眼的凹陷处有些暗沉c发污，应该是银暴露空气中被硫化，说它形状有点歪斜都算客气，更像是小孩子随便捏的橡皮泥块。肉眼看，外表面还亮泽，隐约有金属纹理，大约就是“松纹”，整个银块。而剪断的茬口处有些扭曲，露出纯正银白。

    顾桐秒呆：形状c重量不固定，甚至连含银量（就是成色）都需要当面讨论定的货币，到底有多不方便？大明人，你们花钱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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