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挠挠头。
倒是顾九凑过来小声提醒:“二姐虽然归宗了,无需穿丧吃素,到底是寡妇身份,这些红红绿绿的端阳节气钗子,可戴不得。”
顾桐郁闷了。
张永继见他父子议论,便也凑过来看。
伙计见顾家两只都穿得素净,只这位小公子穿得耀眼,十足富贵少爷样子,忙增加火力道:“小爷看,若不好戴五彩绸缎的豆娘钗,还有金丝银线绕出来的,累丝手艺又素净又气派!买便送精致绸面彩画纸盒装起,送节礼再体面不过!若一气要金银一对钗,可以挑式样不同的,还有草虫c花卉样子,不是端午钗,寻常每日都用得,更实惠不过。还白送金丝缠绕的缀钟,或滴金线的坠铃!”
顾桐已经被彻底搞定,开始严肃地思考,二姐究竟会更喜欢蜻蜓蝴蝶的虫草样的钗子,还是花花草草捏?
张永继侧头对顾桐撇嘴,鄙夷道:“你们县里伙计怕是没见过真正金银丝!这种质地,哪里是金银丝?只铜线金箔罢了喂,你问问他怎么卖?”
顾桐摊手:“不用我帮忙问,他也巴不得告诉你价钱吧?”
——跟壕逛街,心累!
想到金银钗的包装盒都是绸面的,而初一那天,发觉二姐连绸发带都用不起一根,更暗暗握拳,发誓此生为亲人吃穿住用也该奋力向上,再不能沦落到dia一丝一根,大都会小贱民嗯,回去就背八股!
心思激越,却不敢动用师父赠的钱财买礼品,手拎着零钱袋掂了掂,转头去看两边架得矮一层的略朴素摊子,倒也不是特别简陋,只没有绸缎的五彩耀目,都是些艾叶编的小人骑虎,以及单色彩绢花之类。而蝈蝈c葫芦之类小儿玩具,直接忽略不计。
张永继长在深宅大院,天天面对机心,最擅长看人脸色。见顾桐这般做派,就知道是没钱。也不跟他分辨,只仰头向天哼,鼻子里出声道:“好好儿走这一趟,若你的造化到了,哪里还需把这些放在眼里!”
顾桐才不在乎利诱:有师父给的通天大道在,这可是古代最主流也最高级的上升通道,相比之下,张天师家带来的机会,就透着不那么香喷喷啦。
所以他心思并不放在揣测道观之行,顾桐知道劝这位有钱银打消购物念头比较难。只好继续老套说辞,推托道:“真是不必买。贵府眼界高,断没有人看得上这些。我二姐又守寡,平日连包头布都少用,更不必说这些钗子c花朵。”
店伙计见缝插针叫起屈来:“怎会看不上我家的货!纵然是贵溪一河两边宰相府,也要来采买一模一样的庆端阳货色!”
张永继散发着强烈的冤大头气势,木着脸一仰头,哼道:“你都说了这些是杭州货,人家都用苏州货的!”
店伙计一拍大腿:“公子虽然年幼,却是最在行不过的!湖丝艾虎是杭州货,金银累丝虫草花朵的钗子,可不就是苏样!天底下头一份的!公子您老想想,出了苏州,哪里有这般好手艺,能累丝出这般栩栩如生草虫的?”
顾桐奇道:“真正金银累丝的高级货,可以埠头上就分了来?”
——他只是好奇:对于来自后世的人来说,这样一个小县城,只有纵横两条不到一公里的街,怎么可能随时进货准奢侈品呢?
这下子是顾九不好意思了,被儿子的常识废打败,只好赶紧轻轻拉顾桐袖子,小声解释道:“长江以南,只有我们信江这一条东西向的路。自南北二京c苏州松江出发的货,但凡要去两湖两广c云贵四川,都必走这条通京大道。货船从金陵苏州走运河汇聚到杭州,换舟逆钱塘江而上,到了常山起陆路,只需走一百二十里,就能到东津码头,也有在小东门埠头再装船,顺信江而下到鄱阳湖正因这起陆换船,故江南货船都必到我们玉山码头装货。只消面子够,玉山的小东门码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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