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德妃却没见到太后,苏姑姑出来只道太后凤体不安,不见人。
德妃盛气而来,却碰了个软钉子,不免气馁,听着里头静悄悄的,只隐隐飘来佛香,又不甘心就此回去,瞧了瞧苏姑姑,便悄悄问道:“太后凤体微恙,臣妾只恨不能以身代之,只能回去念念佛,只望太后早日玉体康复,能出席皇长子的满月宴,给皇长子也添点福气。”
苏姑姑知道现在太后对皇长子是稀罕得紧,也只得唯唯应了,不敢就急着打发德妃走。德妃又道:“皇上封了诚意伯之女为贵妃,不知太后可知道,那诚意伯之女,听说自小当男儿一样养的,粗鲁不文,虽然系出名门,却是京中豪门都没人敢提亲的,且身无寸功,德才不显,如何一封就直接封了贵妃的位份,且听说皇上多次微服出访,都是与她同游,孤男寡女共处,可知也是个不循闺训c不拘小节之女,臣妾念书不多,却也知道,圣人有言:明主之道,取于任,贤于官,赏于功赏誉不当则民疑,如今皇上只凭个人喜好封赏后妃,只怕非国家之福,还请太后娘娘三思,莫让那些一心媚上邀宠的得逞。”
苏姑姑恭声应了,德妃便姗姗回宫去不提。
小佛堂内,香炉烟袅。浓淡卷舒,徐太后闭目在数着手里的佛珠。
苏姑姑进来,恭敬着站在一旁侍立。
徐太后淡淡地道:“必是又告状了吧,她那点心思,谁都知道。”
苏姑姑低声将德妃适才说的话一一原样禀告。
徐太后冷笑道:“常皇后这招是不错,陛下大了,翅膀硬了,身旁又有个一心撺掇他的皇后,果然日渐长进,圣心独运,威重令行了。”
苏姑姑自小便跟着徐太后服侍,如何听不出苏太后语气里头隐忍不发的怒气,只低头道:“陛下自幼对太后莫不孝顺恭敬,再无一丝违逆的,此次下旨册封恐也是受了蒙蔽,若是太后出面制止,必是不会坚持。”
徐太后道:“圣旨已下,君无戏言,哀家若干预,置皇室威严于何地,聘封宫妃,中宫用印便可,他们两口子自己商量好了便自顾自的下旨了,前朝后宫一丝风声都无,打了个大家措手不及,哼哼,我果然生了个好儿子c好皇帝,和他爹一模一样”说到最后一句,已转恨声,手指一用力,佛珠线已断,乌黑檀香佛珠滚了一地。
苏姑姑噤声不语,只低首拣着佛珠。
徐太后越想越是气堵,胸中不由得一阵恨意激将蒸腾,一时间却只能强自忍住,自己被家族不看好,随意嫁给了个不受宠的皇子,夫妻一直不谐,先皇就是个风流种子,惫懒货,偏又一副皇子脾气,悖谬乖张,一言不合,也不和你讲道理,抬起脚就走,她开始还想好好扶助他,孰料他就如烂泥扶不上墙,完全不受教,一听她说起治国之道,就满脸嘲讽阴阳怪气地道:“王妃嫁我真是委屈了,可惜太子已是娶了你姐姐,不过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也是可以的,就却不知道大哥看不看得上你。”也不知受了先皇多少气,更别提纳了多少莺莺燕燕的贱人给她添堵,她好不容易生下嫡子,他却如同完成任务一般再也没进过她的房,之后无论她处理掉几个姬妾,他都犹如无心一般再纳几个。
夫妻闹了数年,没想到先太子命薄死了,太子之位落在他的头上,她早早绝了夫妻修好的心,只一心教养儿子,孰料儿子一向懦弱畏缩,令她不喜,好在高祖却是颇为怜爱,高祖薨了,先皇登基,几乎不问政事,更是绝不许后宫任何一人过问政事,宫妃知她这个皇后不受宠,不知道给了她多少气受夫妻相敬如冰,她守了多年活寡,到底熬到先皇死了,儿子登基,她成了太后,这帝国至尊无上的女人,以为终于能培养出一代明君,谁知道,娶了媳妇忘了娘!昭平帝长大了,却是走向了她无法预料的道路上,常皇后何德何能,一味哄着皇帝,忤逆母亲,耽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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