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有条扁担,扁担上面露个尖,是不是?”大家伙儿很听话,也就齐声回答道是。我又启发说:“平头的就是男,尖头的就是女。在乡下,咱的厕所不分男女,可一进城,你就能看到,凡厕所必分男女。你要是学会了男女二字,进了县城就不怕找不到厕所,找到厕所也不怕分不出男女。因为男的都是平头的,而女的都是尖头的呀!还有,只要是公共厕所,就必定有男有女,也就是说必定有平头和有尖头的,有尖头的必定就有平头的。比如左边是平头的,那么右边必定是尖头的。相反,左边是尖头的,那么右边必定是平头的,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乡亲们无论听明白或是没有听明白,都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我很高兴,认为我教的效果很好。下了课,枣针的一帮小姐妹还在重复着我教的课:“男-平头的,女-尖头的”,说着笑着走出了我们这个简陋的教室。
那一天,用于我们上课的汽灯没有油了,为了不耽误学文化,我就决定将学习的时间往前推了三个小时,就是在收工后开始学习,让村民们上完一节文化课再回去做饭。
为了不影响在大家的学习情绪,我还真买了一篮子米花糖,供来上课的村民们享用。村民们吃着我给他们的米花糖,高兴得不得了,一位爷们说:“有志你真好,是个忠厚老实的大好人,你这样积德,老天爷都会照顾你,就是你死后,也会生两三个儿子的。”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枣针就拿鞋底打那位爷们。那爷们笑着逃开了。我说:“枣针你怎么什么人都打,人家说咱好话你打人家干什么?”枣针眼一瞪:“这是好话吗?你吃了亏都不知道咋吃的。”经她提醒,我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好恶毒啊,占我老婆的便宜,叽。
开始上课了,今天的课程是六个字:“天地人,日月星。”
开始教日的时候,我解释说:“刚才咱不学了天了吗?天和日是一样的。比如说,天就是日。日也就是天。就象咱农村,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c”
我这一比喻,村人们不知为什么,哄堂大笑。我很严肃地说:“这有什么可笑的?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嘛。”
话刚落音,枣针身边有一位妇女站了起来。
这是前村李家的媳妇,比枣针大,我认识的,我很有礼貌地问:“李家大嫂,你有什么事?”
李家大嫂说:“汪老师你教错了。”
我一惊。说:“错了?哪儿教错了?”
李家大嫂说:“一天一日是不错的,一日就是一天就不对了。”
一日怎么就不是一天呢?我很耐心地对她说:“既然你都知道一天就是一日,那怎么一日就不是一天呢?放心吧。一日就是一天。”
李家大嫂笑咪咪地说:“一天一日当然是可以的,都是年轻人,一天不日一次还真怪难受的。可一日一天就不行了,你想想谁能受得了?谁有那么大的日劲?再说了。俺农村人,又得喂猪喂羊的,还要下地干活,做饭洗衣服,喂小孩带小孩,你叫俺一日就是一天,我的娘哎。这是哪位老师发明的日法?除了象你们城里人,有的是时间,吃饱了啥事都不想,就想这一条子事。你和你那口子枣针商量商量,你们先来个一日就是一天,给俺做个样子好吗?”
全场的人就大笑起来。
枣针拿个正纳着的鞋底就跟她打,场子里就乱了起来。
叽!本来学文化就非常地枯燥,李家大嫂这一捣乱,我的扫盲课堂就炸开窝了。一些年轻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句话:
“天就是日,日就是天;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c”
“静下来,静下来,不许捣乱,我们上课!”我用教棍在黑板上使劲地敲击,可没有人听我的,他们乐得象疯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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