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议政书生。后来,我使尽办法,侥幸脱罪,贬官为潞州刺史。出狱之时,我和师兄有过一番密谈。”
我说,师兄,天下事已如此,上昏下愚,群臣庸庸,以秦相之贤能,犹不能保其家族,身死族灭为仇敌所笑。齐政,宁可挽回耶?师兄士族子弟,一介白身,未曾出仕,何必沾染这趟浑水呢?黄河清,圣人出,黄河浊,圣人隐。当此浑浑噩噩之际,你又何必多言呢?
你猜师兄是怎么说的?
虞逊不言。以子言父,不恭。
陈翔沉吟片刻,说:“虞公高洁忠直,想来是明知不可也要力挽狂澜,拯救时弊了。”
陈瑜笑着说:“我那师兄说,我受齐之恩义,欲报之耳,尽力而为,成与不成,身外事耳。”
我说,师兄世家子弟,又未曾出仕,齐建邦甚短,于虞家,或有恩德。于师兄个人,似无恩义。
师兄说,不然。我食者,齐粟也;我守者,齐律也;替我抵御外邦劫掠的,是齐之士卒;替我耕织营业的,是齐之子民。我得生而三十余载,皆齐之力也。何谓,齐于我无恩哉?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陈瑜这么说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伯谦,你想想看,此生你是吃周粟的时间长,还是食齐粮的时间长。周于你有恩义,如今大周需要你,你又如何能推辞?若是师兄在世,一定会催促你尽快入仕的。”
虞逊伏地,泣道:“学生执念成障,辜负了老师和家父在天之灵的期盼。”
陈瑜扶起虞逊,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说:“好好干,你娘等着你给她争口气呢。”
是。虞逊慨然应诺,转身离开了。
“还是父亲有办法啊,儿子劝了半天,他还是犹豫不决。”看着虞逊的背影,陈翔感慨。
陈瑜回到座位上,继续观棋,不经意地说:“你已经说服他了。只是他心中有些犹豫,拉不下这个脸来,我给他个台阶下而已。”
说说吧,虞逊从这个故事里悟出了恩义必报,慨然出仕,你呢,你看出了什么?“
“我觉得奇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话不像是“忠义为天地之本”的虞公所说的。是不是“
陈瑜瞥了眼陈翔,打断他:”说你的感悟!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陈翔说。
”唉。“陈瑜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羽扇,拍在了陈翔的头上。
“欺你个头啊。我要告诉你的是,活下来的人,有权利解释一切,死人,连反驳都做不到!活着,就是一切。”
“谢父亲教诲。”陈翔低下头说,话语中带着一丝难得的陈恳。
“你母亲有事找你。”
“儿子过会儿就去。”
“她也是好心,只是不了解你而已。话说注意分寸,别惹她生气。”陈瑜叮嘱道。
“儿子明白。”
陈翔离开后,陈瑜重新研究起棋谱来,嘴里倒是小声地念叨着:“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啊。”
当陈翔来向嫡母唐绣请安时,唐绣正在和管家的李嬷嬷细细盘点账目,见到自己的这位庶子前来拜见,唐绣也是推开了杂事,带着几个心腹,一同接待起了陈翔。
唐绣仔细地端详着这位名义上的儿子。她治家向来抓大放小,只要面上过得去,一些细处并不计较。嫁入陈家以来自己将大部分精力花在了两个嫡子身上,对于这个庶子关注不多。近些年两名嫡子相继离家奔波,倒是逼得她不得不将更多精力放在这位庶子身上。
“翔哥儿,让你过来是有几件事和你商量。”
“母亲吩咐就是了。”
“我这儿有一副内甲,一套棉衣,衣服是彩霞为你二哥缝制的,内甲是我特地去娘家讨来的,你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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