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如今他们被困于关中,亦唯有君候可以解救。”
话语落,这一次,慕容垂却没有再迟疑。
他说:“你当真以为我已经年老昏聩到这种程度,可以任由你蒙蔽了吗?”
慕容清低头道:“清所言是事实,并无蒙蔽君候的意思。”
慕容垂却问她,“你既然知道君衡是我一生挚爱,那你可知,她死于何人之手?”
君衡?这又是谁?她当时就愣了一下,幸好慕容垂话说的明白,转眼间便想到君衡二字,应该便是那位大缎妃的闺名,果然是问到这里了,这也是早有预料之事,她吸一口气道:“母亲被可足浑氏暗害而亡,此中怨恨,清亦没齿难忘。”
慕容垂道:“既如此,你又为何要帮着她的儿子?”
慕容清道:“清不愿以私人恩怨耽误国事,关中子弟都是我鲜卑同胞,父亲不可因慕容冲而放弃他们。”
慕容垂却道:“你错了。羌族小儿断然不敢阻拦我族人北归而来的路途,待到他们回到家乡之时,我自然会去迎接。长安对我无用。无路可去的,也只有慕容冲。他不敢与我兵刃相见,便只能死在长安。”
“他也是你的侄儿,为何要相互逼迫到这一步?”慕容清已经不顾一切。
慕容垂却只是目光冰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他是我仇人的儿子,而你,”他停顿片刻,却终究毫不留情的说了下去:“你是他的女人,你为他生下了继承血脉的儿子,所以,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早已背叛我,以及你死去的母亲。”
全身发冷,慕容清不由抬头看向慕容垂。阿瑶是她与慕容冲的儿子没错。但这件事,就连长安燕国皇宫那边也没几个人知道,慕容垂是怎么知道内情的?他的确对长安的情形了如指掌,甚至也许,在那乱世拨弄棋子操纵局势的手中,也有他一个。
她听见慕容垂对她说道:“今时今日,你已经无资格向我要求任何事情,你若是想要活下去,我可以允许你的哥哥怜悯你。若你不能放弃慕容冲,那就回长安,死在他的身边。待到长安城破之日,我会将你的尸骨葬在你母亲身边。”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忍不住豁然站起。反驳的言语冲到唇边,却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不能在这里激怒慕容垂,不要激怒他。他依然可以控制战局。这一刻身为女儿,她的恳求被拒绝,日后慕容冲若是找人和谈,奉上政治筹码,也许还有余地。她已经办砸了差使,至少不能让情况变得更糟。
但确实忍不下去了,愤怒似是将血液煮沸了一般,在血管之中激荡。她站起来,盯着慕容垂,可以做到强行按捺自己一个字也不要说出来,却没办法再在这热浪扑面而来的营帐呆下去,一言不发,她转身以一个极为激烈的动作掀起门幕冲了出去,翻身上马就冲进了深夜的树林之中,也未曾想到方向之类的事情。身后似乎传来慕容宝急切的呼唤声,但她已经不想理任何人,只是一眛借着驰骋,将自己心中的悲愤宣泄在呼啸的北风之中。
是哭了吧,风掠过脸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了冰凉的泪意。可是,哭是没有用的啊。也许慕容垂说得对。如果救不了慕容冲的话,至少,她也要回到长安,陪他,一直到最后一刻,亲眼看到他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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