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卿本佳人(第1/5页)  寒江天外长寂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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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四合,已到人间掌灯时分。

    营地四处或架起了熊熊燃烧的篝火堆,或用竹篾破布缠在木棍一头,浇上油脂做成的火把照明。一堆堆明亮的火焰散落在沙地上,遥遥与在万丈苍穹之上的星辉相呼应。

    火舌妖娆着向上窜跳着,舔舐着漫无边际的黑夜,点点火星从最耀眼处迸出来,在空气里耗尽最后一点光热,化为灰烬落地。不久之后,又有新的火星耐不住迸发而出,如此新旧更替。

    星星点点,就像有几只萤火虫总纠缠在融融火源处,不舍远离。

    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心内猛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激动,流光以紧握双拳缓解身体随之而来的微微颤抖。

    她装作毫不在意地顺手拍了拍衣摆上沾上的沙尘,甩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到尉铮的对面坐下,收起的腰刀被她系在了腰上,刀柄碰到厚实的木桌板发出一声钝响,举止倒是显得颇为随意。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尉铮的长剑并不在他身边。

    夜幕下,一人一偶相对而坐,人的面庞与周遭的景物一样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入肺的空气里夹带着动物油脂被燃烧的焦味,是这里所特有的一种气息。尉铮在桌前坐着,眼睛静静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右手的几根手指上还残留着几颗细小的沙粒。

    早在觉察到树叶丛里有响动那时,尉铮就放下了酒碗,晚风习习,吹得脖颈微凉,男子交叉束起的衣襟下,胸膛在轻微地起起伏伏。

    同时,尉铮也斟了大半碗推到她面前,将酒坛置于两人桌子中间,伸手可及。

    “酒在战场上是很珍贵的东西,寒冬腊月里能暖热身子,如果不走运,负了刀伤,浇在伤口上,即使没有草药也能自己好得快点。这里不比你们恣意潇洒,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平日里我们这群人也只有打赢了仗才有酒喝。”尉铮看着这些酒碗酒坛摆开一桌子,默默开口。

    “如果败了呢?”

    “那就没命了。”

    一问一答,尉铮始抬起眼直视着她。

    流光有那一刻的眼波微滞,战败,或死或俘,哪里还能再像这般优哉游哉地谈笑风生。她虽未曾亲眼目睹,也早知战场惨烈,去的大多九死一生,可真正听到由战场上活着走下来的人亲口说出这言语,理所当然又轻描淡写时,还是不由地心内发毛犯怵。

    “怎么了?”尉铮语气甚是关切地问。

    流光清了清心思,缓缓道:“都知,大良最近太平无战事”

    “哪里太平了?现在哪里都不见得太平。”

    尉铮表情是十二分的诧异,打断她正在说的话,正色道:“你若是,外出替人做事,要处处小心才是,万万别着了人家的道。”

    “我是说营中禁酒,你身为将军可是明知故犯。”

    尉铮貌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满桌的酒,却不再言语。渐渐的,空气里开始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常驻在平原上的风在夜里呜咽游荡着,两人身后的草木的黑影因风晃动,像在和着夜风低吟的歌起舞,共谱一曲只属于这里的歌舞。夜里明亮的篝火映着它们,提醒着人们要用眼睛记录着它们的存在,不容忽视。

    明明她是滴酒未沾,为何却无端地生出了酒后微醺的错觉。

    “我没有喝酒,不过是借它引你下来。”尉铮忽然开心得笑出声来,像个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毛头小孩。

    提起眼下不利境地,流光不忿地冷哼一声,“小人,胜之不武。”

    年轻男子听后不加反驳,沉吟片刻:“我只知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过,你应该是女人,一个女人,一个小人,真是十分相配。”

    流光抬头望着他瞠目结舌,一时语噎。

    眼前的尉铮和她从前所见严谨正派,所闻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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