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李潇视察着现场,扫视着庞然大物焦黑的尸身以及那一根根铁矛,脸色阴晴不定。昨天这一夜过的,简直就是场噩梦!
六炷香前他在睡梦中被传令兵唤醒,朦朦胧胧中听取报告,说是望月塔方向先是传来奇怪的吼声,然后侦测到火光,疑似塔楼失火。他痛斥了传令兵,告诉他以后报告先过过脑子。塔楼失火?半夜唤醒长官就为了这个?!这个传令兵应该直接斩首!
瞭望塔楼虽然历时久远,好多破败不堪被废弃了,但是没有一座是因为失火而损坏的。倒是有几座被雷劈中,却也并未起火。花岗木的木质耐火,再加上覆盖表层的桐油十分特殊,因此对于这些塔楼而言,失火绝对没有可能。后世的炼丹师曾经刮取塔楼的桐油进行研究,发现与现今的配方大致相似,不过其中有一种物质不能被识别。众人猜测正是这种未知的物质,大大提升了桐油的抗火性。炼丹师们进行了测试,将一块塔楼上割取的木块,丢在丹炉中三天,桐油覆盖的表面纹丝不动,而截面露出的白色花岗木部分被点燃,但是三天下来也只是烧去了浅浅一层。总之,大家最后得出结论,塔楼即便有一百种被破坏的可能,但没有一种会是因为失火。
尽管觉得自己手下在胡扯,李潇还是起身了。谁让自己是定海城城防大将兼塔卫队七纵队首领呢?他穿上自己心爱的青金色锁甲,套上月白色斗篷,左手取下墙上的蛇矛,右手捧着头盔,跟随传令兵出门。不同于普通士兵穿戴的纯铁制造的锁子甲,李潇的锁甲中掺有羽铁,这样就大幅减轻了重量。再加上羽铁固有的柔韧性,使得穿戴者更灵活,防护也更高。只是羽铁实在太过昂贵,所以用量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了。塔卫队有十个纵队,每个纵队长都配有这样一套特殊的锁甲,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马匹已经在门外备好,李潇轻盈的翻身上马,他的亲兵队早已穿戴齐整等候多时。纵队长双腿一收马腹,朝着东门疾驰。不多时,他已立于东门城楼上,怔怔的望着海岸方向,根本没有注意到轮值的兵士朝他递来单筒瞭望镜。哪里还需要瞭望镜?在定海城与望月塔间,是一片连绵的灌木丛林,站在城楼高处,视线一无阻碍。视线的远端,一团火光矗立于海边,将东海岸黑沉沉的夜空都点亮了。李潇清楚,那里没有别的建筑,只有望月塔和塔卫队的驻地。看这个起火的高度,是望月塔,没有疑问。
“李远,传令下去,召集二十亲兵,四十塔卫士,一百卫戍兵,马上跟我出发。”城防大将兼塔卫队七纵队队长调兵遣将。
李远是李潇的侄子,刚满十八岁,担任自己叔叔的亲兵队队长,当即奉令召集人手。很快,一百六十余人的队伍上路了,李远额外征调了两名医官,一名炼丹师,一名画师和一名书记官随队前往。他们踏上定海城边上那条宽阔的向海道,进入无人地带,朝着望月塔方向进发。快速行军了约二炷香时,望月塔在燃烧了足够时间后轰然倒塌,沉闷的声响听的非常清晰。李潇神色凝重,回头望了下身后的部队,此时他们距离海岸线已经不足二十里。
“李远,你留下率领部队跟进。”说罢他策马扬鞭,脱离队伍,朝海岸线疾驰。
“大人,不可!”李远情急之下大吼,但是他的长官根本不理会,纵马飞奔。李远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奔行到统领一百卫戍兵的百夫长身边吩咐道:“交给你了,尽快赶来!”
同时他又吩咐二十名亲兵队:“全力行进,只有不到二十里地,就算跑死也要给我第一时间赶到保护大人!”
整支队伍只有自己和叔叔骑行,其余都是步兵。现在前方情势诡异,事态不明,纵队长独自前去,万一有个闪失,自己万死难辞。因此麻利的安排完以后,李远狂抽马匹,追随他的长官而去。叔叔命令自己留下带队,而自己不听指挥,擅自行动,事后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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