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罚。但是那又怎样?在李远心中,纵队长的安全比身后所有人的性命,包括自己加起来都重要。只有自己能最快追上长官,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狂奔了二十里后,亲兵队长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叔叔。李潇驻马而立,面前是开阔的沙滩,崩塌的望月塔残骸依然在熊熊燃烧,周围的塔卫队营房却安然无恙,即便不断有火星溅射过去,也很快熄灭了。到处是尸体,分布在营房周围,有的被溅射到的火星点燃已经烧的焦黑,离得远一些没有被波及的则保持死去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着烟碳味,血腥味,尸焦味。不远处的海滩尽头,龙骨防线一字排开,无休止的延伸,恐怖阴森。
李潇眉头紧锁,刻板的面部在火光掩映下显得晦暗,刀削斧刻般的面纹一览无遗。其实他并不算老,今年三十有七,但是常年统兵让他尘霜满面,比他真实年龄看上去大多了。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侄子策马上前与他并立,他木然的扫了一眼,完全没有关心其余的部队在哪里。
望月塔竟然烧毁了!这座他坚守了将近二十年,几乎已经成为了这里地标的上古遗存。李潇十七岁入伍,第一次出勤就是随塔卫队驻守望月塔。之后他凭借自己的才能一路擢升,直到今天官至城防大将兼塔卫队七纵队长。望月塔是他的第七纵队管理的一百座瞭望塔中最有名的一座。即便东滨藩的藩王也时不时隔个几年来视察一番。现如今,竟然只剩一堆焦土。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座被焚毁的塔楼。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以及它将产生的深远影响和连锁反应将是多么让人胆寒啊!
事实上在李潇军旅生涯的早年,他多次质疑过这些塔楼的作用?它们到底在瞭望什么啊?大海?大海中什么也没有啊!没有来犯的敌人,没有传说中的海兽,什么都没有!倒是在他刚接任塔卫队七纵队队长那年,一群海鲸在离望月塔很近的地方冲上了沙滩,还没等窒息,已经全数被龙骨扎死。巨大的鲸身悬在龙骨之上,黑压压的一片,那景象今天都历历在目。随之而来的是腐烂,腥臭的气味弥漫海滩足足两个月都没有散去。他不得已撤回了驻防望月塔的卫队,等气味完全消散之后再派他们重新入驻。期间望月塔两个多月没有一兵一卒把守,不是一样什么都没发生?偶尔有无人地带的野兽不慎靠近龙骨防线被刺穿,塔卫队会用特制的需要六人才抬得动的二十米长的抓杆将尸体从龙骨上拖下,然后掩埋。尽管如此,龙骨丛中依然白骨累累,太过深入的动物尸体塔卫队不敢去处理。当然,靠海那一面更是想都不用想了,比如那群鲸鱼。后来李潇也渐渐不去思索了。在他看来塔卫队的最大功能就是阻止一些傻子靠近。瞭望塔只是在警戒个别蠢人别把自己撞死在龙骨上。同时驻守其间的塔卫队也顺便清理清理海滩,让海滩不要变成真的墓场,破坏了海岸美丽的景致。
而今天,有人干掉了二十名“海滩清洁工”,放火烧毁了望月塔。什么人有烧掉瞭望塔的手段?是什么手段?为什么要怎么做?李潇任由杂乱的思绪蹂躏着大脑,他的侄子静静陪在他身侧注视着海滩上的火光,直至大部队缓缓开到。
李远望了叔叔一眼,完全理解叔叔此刻的心情。他拉动马头转身面向身后的人马,火光中映射出的全是惊恐的神情。
“塔卫队上前将未焚毁的尸体搬运到安全地带,医师跟上作检查。”他有条不紊的命令道,“卫戍队周围散开警戒,亲兵队原地待命保护大人,炼丹师去火场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注意距离,小心火势。画师和书记官立即着手把现场记录下来。”
众人抛下惊恐,各自领命展开行动。李潇虽然一直默不作声,但是侄子的安排他听的一清二楚。他感到欣慰。自己没有家室,所以他把弟弟的儿子视为己出。这孩子跟随在自己身边还不到一年,但是办事干练,性格沉稳,举手投足间隐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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