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五伸出手,似乎想轻抚卫若子斑驳的面庞手举到半空,却停在她脸前一寸处,再也递进不了半分
双掌张开,五指微曲,虚捧着她小脸的双手,隐隐有些颤抖这双手批过无数夺人性命定人生死的密函,写过无数毁人前程断人门户的命令,甚至亲自持刀挥剑帮人取下过不少大好头颅无论是拿笔还是握剑,这双手从来稳如磐石定若泰山杀伐果断绝无迟疑但现在,它在发抖hx
卫若子双眼带笑,弯若月牙,翻着血皮的双唇上下错开,做了个“饿”的口型
孙五暗吸了一口气,终于将手伸了过去,将卫若子轻轻抱起他抱得无比认真无比小心,似乎这女人是件易碎的瓷器,稍不留心,便会碰出一道裂纹来他抱着卫若子跃出车外,越过林静书的马车,慢慢地往回路走
林静书在他身后出言拦阻,声音里终于带出了一丝裂痕:“看她这样子,怕是饿了有些日子了她身子如此虚弱,你不让她好生在马车里躺着,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孙五抱着卫若子走得虽慢,但却走得很稳,卫若子躺在他怀中,绝对比马车的颠簸要平稳许多“她不喜欢坐马车我抱她回去”孙五向前迈动的步伐丝毫没有停下,依然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只留给林静书一个徐徐前行的背影背影处传来的声音低沉沙哑,平静无波
林静书嘴角一牵,正欲说话却听身旁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替孙五说话:“姑娘刚刚吐了一路,许是真不惯坐马车”
杜眉娘刚被人唤醒,正让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一路逃亡,虽然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憔悴,但却并没有给这位流晶河畔曾经风光无限当红唱家的美丽造成丝毫损坏,反倒为她更增了些风扶弱柳般娇柔堪怜的风情
说话的正是杜眉娘她此刻站在林静书身侧,眼波如丝,带着些恰到好处的不安局促慌乱无助,求助地看着他
林静书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前方孙五抱着卫若子走得异常稳健的背影,然后转回目光,看向杜眉娘,面上重新恢复了平时的淡定从容:“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姑娘随我等一道先回去压压惊,再说其它”
杜眉娘杆一福,道:“眉娘谢公子救命大恩”
一行人回到南国商馆孙五小心地将卫若子安置在她之前住的小院内,手法娴熟地帮卫若子处理了一下她脸上的创口敷了药,裹了伤,亲手喂她喝了一碗燕窝清粥,然后将双手搁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了许久,终于将她送入了黑甜梦乡
林静书一直静静地站在屋内,看着丫环将最后一盘帮卫若子擦拭完伤口后,颜色看着终于有些粉淡的血水端了出去;看着卫若子一直弯笑的眼眸终于缓缓阖上,陷入安稳梦境,他才对孙五道:“她的脸,可还有得救?”
孙五将手从卫若子左右脑侧收了回来,起身面向林静书未及说话,却觉眼前一黑,心中阵阵绞痛,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玄色衣襟之上,没入一片深黑
自见到她那一刻开始,他一直餍足到现在,忍到吐血
但好在,终于又将她给寻了回来
林静书皱了皱眉,问道:“旧疾还是新伤?”
孙五面无表情地擦掉唇上的鲜血,淡声答道:“气郁而已”
林静书细细看着他的脸,似乎想从这张死木的脸上看出一些深藏在这张面皮之下的深暗内心半晌,他突然说道:“知道她刚刚在马车里,初见到我时,在我掌心写了句甚么话么?”
知道孙五绝不会开口问他“什么话?”这样凑趣的句子,林静书自顾转开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上蒙着厚厚纱布的卫若子他又在脸上带出那种温和可亲的笑容,轻轻说道:“她说,看着挺吓人,其实没那么惨”
林静书回想了一下当时卫若子眼眸里的笑意,回想了一下当时胸口处的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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