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事。这兄妹二人的阿母就是丧生在上次兽潮之中,乌钦还能教导乌兰说出这番言语,足可见其人目光长远,心志坚毅,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可惜不是东山部每个人都有这般眼光,十年的安逸生活令不少人都被磨平了血性,再也没有抵御兽潮的勇气。
这也是常事,天道贵在平衡,有深谋远虑c为百年计的智者,自然也就有目光短浅c只看眼下的愚人,如此方构成芸芸众生各具特色的意象。
不过这种深奥的玄理又非乌兰这种小姑娘可以理解,她心中极为崇拜自己的阿兄,觉得阿兄所说都是很有道理的话,东山部世世代代扎根于族地之上,族人和这片大地早就密不可分,她不明白那些主张迁移的人为什么能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根?
姬璇真并没有给小姑娘解惑的意思,她只是说:“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对的,就不要动摇,坚持下去。”
说罢,闭上双眼不再言语。她闭目之时,就像一座绝美玉雕,从外表无法看出丝毫生命迹象,却充满了一种高踞云端c俯视众生的飘渺气度,乌兰不敢惊扰,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姬璇真此刻却正在探寻东山部圣女的功法之秘。按照此方小界的设定,圣女有占星祈雨c赐福禳灾等能力,从这一点看她像是结合了上古之时的“巫”及香火神道二者之力,难以准确将其划分,在玄门正宗看来,这自然是左道之术。
但左道也有其神异之处,她思索此中关节时,识海中自然便浮现了一门功法,名为《神都宝照经》,此法若是修成,约莫相当于道修的元婴境界,但其中曲折狭隘之处甚多,远不及玄门妙法的清正平和。
她眼下无法催动金丹,等若一身神通法力去了十之七八,大荒中人的实力虽然比之乾元界悬殊甚远,却也未尝没有能够威胁到自己之人。
她凝神细思,忽而心生奇想,以《太虚还真妙录》为根基驭使宝照经里的法门,竟然毫无阻碍,顺畅至极,虽与原版仍存在着些许差异,但这点细微不同若非对宝照经造诣极深者,万难看出,如此一来姬璇真对安然度过这一小界又多了几分把握。
其实她在恢复意识之时就曾试图驱使法宝,但包括太阴缺月弓和修罗阴煞刀两件玄器在内的诸多灵宝皆是寂然无声,若不是心神联系尚在,她几乎已要怀疑有人以力斩断了自己与法宝之间的道契。
历经此事也方才知晓,法宝灵器总归是外物,唯有自身道行境界才是根本,若是舍本逐末,免不了要走入歧途,于日后却是大为不利。
她想通此处关节,犹如拂去灵台尘埃,愈显清明,诸般妄念便如烟消散,无法留下丝毫印记。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就到了傍晚时分,姬璇真一直在研究《神都宝照经》的奥秘,忽而一阵奇异之感将她从这种极为专注的状态中惊醒。
她初时尚未分清,一怔之后才醒悟过来,原来却是这具肉身产生了饥饿之感。她辟谷多年,早就忘记了饥饿滋味,不想在这小界之中却又重新体会到这凡俗中人方有的烦恼,内心的感触也非一言可以道尽。
姬璇真方有如此之感,乌兰便举着托盘从外走了进来,东山圣女平日的习惯就是在此时进食,乌兰做起此事也算是驾轻就熟,熟练的将餐具和食物摆在了案几之上。
食物并不丰盛,甚至称的上简陋,只有两张巴掌大小的谷饼和一杯清水,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倘若教其他人看见,必然会吃惊不已,想象不到堂堂一族圣女过的竟然是这般清苦的日子。
姬璇真对此却并不在意。对她来说求道之途中无论是高床软枕c珍馐海味,还是茅屋瓦舍c粗茶淡饭,都没有什么不同,只管安然接受便是。
因此即便是这看上去难以下咽的食物,姬璇真也没有丝毫挑剔,而是安之若素的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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