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喜寿, 张家这次寿宴的确声势浩大。
眼瞧着张家此番是将这上京的权贵望族请了个大半, 更何况张府东西南北四个大门都摆了三日的流水宴收容八方乞丐。
无数白花花的雪白纹银就跟这冬日漫天雪花似的,在这几日里从张府流出。
待明琅明琼二人回至席间, 明琅仍撅着嘴生着杨潜方才怼她的闷气。
明琅这一桌坐着的都是年轻的官家小姐们,却都同秦家不是十分亲近。明琅本就疲于应付这些虚情假意, 如此坐在明琳明琼中间也乐得自在。
如今各种珍馐次第被举止规矩有礼的红衣丫鬟们一盘盘一件件地呈上来, 明琅更是没了说话的心思。
她馋这张府的菜食已是许久,张家原籍山西府平阳人士,是而张家请的都是西北厨子——张家的面食若是自称第二, 那怕是上京无人敢称第一。
明琅从前小的时候倒是常在张府做客,张夫人每每都拿一碗软烂酸甜的枸杞蛋花奶醪糟招待她。后来渐渐大了倒是许久不曾到张府来了。
明琅正全心全意地跟眼前的那盘浓油赤酱泛着亮晶晶油光的带把肘子较劲儿, 忽听旁边明琳凑在她耳边悄声道,“你看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也不知刚才背着我去做什么去了。”
明琅抬头看了乖乖坐在明琼身边脸颊潮红未退的明莹一眼, 漫不经心道, “你不是一直跟着她呢么,她做什么你还不清楚?”
明琳在桌子下打了她一下, “哪个要跟着她了?你还说呢, 你们走了没一会儿,她们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我打发了。她背地里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儿, 我可就不知道了。”
明琳说这话时,虽则压低了声音, 可少女嗓音一向清丽明艳, 即使刻意压低可到底被旁人听了去。
坐在明琳身边的一粉袄少女一听这话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珈儿,这‘五十步笑百步’不少见,可你见过‘百步笑五十步’的?”
这话一听就夹枪带棒的,可那被唤作“珈儿”的黄衣女孩明显与那粉袄女孩极有默契,一听这话连忙捧道,“诶,妹妹确实不知,还得徐姐姐指点。”
那徐姓少女顷刻间眼波流转,瞥了明琳一眼,对那“珈儿”笑得千娇百媚,“傻姑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明琳便是方才那徐姑娘开腔时便心存疑惑,如今他们二人一番你捧我逗,便是傻子也明白其中意思了。
明琳可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当下便摔了筷子,“你将话说清楚,怎么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那徐姑娘明显也不是个善茬,她翻了个白眼道,“谁往自己身上戴高帽,那便是谁咯?”话音未落便转过头去,故作轻松地同身边的女孩聊了起来。
“名声都臭成那样了,还好意思跑出来丢人现眼呢。要是我啊我早就一抹脖子上吊得了。”
一听这话,明琳一身的气力像是一瞬间化为乌有一般,只一双气红了的双眸还瞪着那徐姑娘——
明琳倒贴李承柏的事如今早就在上京被添油加醋地传的沸沸扬扬的,最难听的竟还有明琳同李承柏珠胎暗结惨遭抛弃的流言。
秦老夫人本不欲明琳此番参加寿宴,便是怕她受不了众人背后指点。可一是明琳执意如此,二是明琳此番露面倒也可以让一些太过夸大的流言不攻自破。
是而明琳也才得以如愿出席张府寿宴,可她却没想到竟有好事者这般不安分。
她在张府这半日说是如坐针毡也不为过,可她都能逼着自己忍着。可她又如何会想到有人竟会这般排挤针对,她本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如今竟不敢开口了。
明琅在一旁冷眼旁观许久,如今也已摸清这两人的身份。
她垂在在桌子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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