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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我会接触到那些白纸,我会发现那白纸上面写满了黑字,是用铅笔写上去的,这大概是为了便于修改上面的内容,因为我还看到他的帆布包里有一块很大的橡皮擦。还有一个原因,那些文字是他在颠沛流离中写上去的,如果他使用钢笔,就必须携带墨水,而墨水瓶是很容易被打碎的。我接触到了那一厚沓白纸后就把那些黑字一行行读下去。于是我印证了一些我原来知道的事情,又明白了许多原来不知道的事情。接下来,我做了一件我不许别人说好也不许别人说坏的事情。我做的事情和我所知道的事情相隔那么遥远,却在某一点上紧紧连在了一起,就像昨天和明天必须要由今天来衔接一样。我处在今天的环节上。和许多人一样我无法判断今天的好坏,无法判断我的行为的得失利弊。但有一点我是对的,那就是为了玛赛吉雅,我宁愿做对一切,也宁愿做错一切。

    哇玉昆特显得很激动。在他激动之前的半个月中,我从未到玛赛吉雅的宿舍里去找过她。我没去找她的原因是我尊重她哥哥的意见,也信守我自己的承诺:我和她都得珍惜参加这次学习班的机会,学成本事,以便日后有个好前程。在这半个月中我们虽然天天见面,但那是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是不算数的。情人之间,除了幽会之外,任何形式的接触都不算真正的接触。我渴望幽会,日日夜夜猜测着幽会的滋味,因为我们还没有过一次名符其实的幽会。漫长的半个月过去了,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了。我决心去找她,决心创造一次幽会,在宿舍,或者在校园的某个避背处。我要在幽会中搂她c亲她,我要告诉她许许多多心里话,我要说,虽然我家暂时没有房子接纳她,但我们可以先订婚。订了婚你我心里就踏实了。只要人心一踏实别的事就好办。说不定,到时候,到我们毕业的时候,到我们因为某种过失而不得不立即结婚的时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住在我家的那个亲戚已经走了,我们拥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炕了。是的,我打算告诉她我家来了人这件事,但决不提麻老魁这个名字。我想象着幽会的情形,根本没有心思再去读书学习了。我离开我们的宿舍前去她们的宿舍。在那条连接着两座楼的土石路上,我看到天色阴郁晦黯,雪花懒懒散散地飘拂在空中,地上薄薄的雪粉就像细细的纱网,铺得到处都是。没有风,没有风的雪日是温暖的。我觉得只要我愿意,只要她允许,我就可以脱光身子在雪地上和她散步。

    可是,我在她们宿舍里碰到了哇玉昆特。他一见我就很激动。为什么,哇玉昆特?已经半个月了,我这是第一次来她们宿舍。玛赛吉雅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和她同宿舍的几个人有的坐着有的躺着。她们手中什么也没有。我马上断定,在我进来之前,包括玛赛吉雅在内的这些来自牧区的从教人员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在埋头学习,而是在和哇玉昆特一起聊天。早知是这样,我何苦要限定自己的行动呢?我对玛赛吉雅说,我想带她出去,有事情要跟她说。她丢掉手中的书,从床边站起来,笑着,眼光好比新雪,莹莹润润的。我感觉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冲我微笑,都想跟我走。就在这时哇玉昆特激动了。他从她身后过来,横档在我面前大声说,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找她。我不放心,我就是不放心。然后他拉我出去。他说在我跟他妹妹说话之前他要给我说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哇玉昆特,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鲁莽?到底发生了什么?

    哇玉昆特要走了。他怀念他的加央草原。他过不惯这种没有荒原陪伴的生活。再说学校是不会让一个不是学员的人长期住在学生宿舍里的。他对我不放心,生怕我还会像从前在县城c在欣欣格拉那样对待玛赛吉雅。他对玛赛吉雅也不放心,担忧在他离去后她会经不住我的诱惑扑入我的怀抱。总之,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他不希望我和玛赛吉雅延续过去那种关系。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结婚。至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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