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复国报仇之事,仅凭他一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他也不想让自己的一生都活在仇恨当中,活在那些黑暗痛苦的折磨里。
“当琴师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凤违叹息,其实他极是看好燕痕这个人,他才华横溢,沉着冷静,若是入朝入官安定下来,他倒是有意将画儿许配与他。
燕痕对他说的话不甚在意,拿着酒杯朝他举起,凤违也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这个话题就这样揭了过去。
下人将两人的酒杯倒满,凤如画偷瞄着燕痕杯中的酒,舔了舔唇,好想尝尝味道。
对面的凤如书啃着鸡腿,喝着美酒,潇洒豪爽,她嫉妒羡慕恨呐!
用过膳,燕痕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与凤如画去了天香阁。
双锦正在庭院里用木棍拍打着那棵古青树上的积雪,厚厚的积雪落地,被压的快要趴下的树身又重新直了起来。
“双锦,你在做什么?”
双锦回头,瞧见自家小姐和燕痕站在廊上,她朝着他们福了福身:“小姐,这棵树会被压死的,长在这儿夏季会很凉快,这棵树的年龄都快赶上您了。”
双锦又是一棍子拍在树身上,积雪簌簌落下,寒风吹过,雪花迎面飘落在双锦的脸上,刹那间,脸上白白一层,像是覆了面粉的雪娃娃。
凤如画笑的前俯后仰,差点岔气:“要不要帮忙?”
她正要迈下台阶,燕痕拽住她的胳膊:“你不是受了伤吗?怎么帮忙?”
她一想也是,左臂都不敢有大的活动,否则伤口又要裂开了。
她可不想继续伤势恶化,被爹娘强逼着回床上躺着。
她一定要在上元节那日将伤势完完全全养好。
燕痕定定的看着她,她黑漆漆的眼睛珠子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道:“言重吗?”
“不严重,一点都没事,不信我动一下给你看。”她虽嘴上这么说,可却没有实际行动。
“宫中有上好的金创药,下次我多带几瓶给你。”燕痕说道。
“不用,北定侯给的有,我也不是经常受伤,放久了药效就没了。外面风大,我们进屋里去说。”
凤如画搓着冰凉的手,吐出的白雾缭绕升起,在寒风空气中冷凝成冰。
燕痕瞳孔一紧,漆黑的眸子划过一抹苍凉复杂的情绪,右手勾紧了肩上背着的琴,手指节骨有些冰凉的泛白,如同坐落在屋檐上的积雪,少许片刻说道:“去暖阁吧。”
双锦瞧见小姐和燕痕上了竹楼暖阁,拍掉身上的雪,连忙去沏了热茶,拿了糕点送去。
竹楼暖阁炭火燃烧旺盛,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简直是两个世界。
凤如画抱琴坐在蒲团上,低婉的曲子从她的指下流泻而出。
燕痕坐在靠窗的椅上,将窗户打开一条缝,看着外面白茫茫的积雪发呆,很显然是在想什么事情。
凤如画抬头看向他,他的侧脸轮廓精致阴柔,乌黑用簪子束起的发黑如墨染,好的如同绸缎般柔顺。
她问道:“痕哥哥,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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