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在京郊的别院名字叫做云水间,这还是燕承桓当年在此处温习经史子集的时候起的名字,一听便甚是雅致,燕潆焘住进别院的时候,还煞有其事的笑着誊抄了一遍白居易的《白云泉》。
“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何必奔冲山下去,更添波浪向人间。”安云阔信步踏来,好像进了自家的庭院一般,绛紫衣袍上的重明鸟熠熠生辉,一点也没有擅闯了别人家别院的局促感,“软软的字写的越来越好了,前几天送的那方歙砚还喜欢吗?”
“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连苏东坡都盛名赞誉的歙州砚,软软怎么能说不好呢?”燕潆焘提笔,确实很是满意安云阔送来的歙砚,提笔绘一幅松梅傲雪,凌寒翠竹,鬓角的白玉搔头在日光流转中渗出清凌凌的波光,“听闻京兆尹现在在追查一群逃犯,表哥知道吗?”
“京兆尹的做事不太稳当,这样的小事也吆喝的人尽皆知,还追查什么逃犯,怕是早就魂飞冥冥,连跟头发丝都不剩下了。”安云阔嘴角的笑含着不屑,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印章,蘸好红泥给燕潆焘递过去,“画的不错,笔锋转圜有力,线条毫不凝滞,不如用我的章来个锦上添花?”
“营缮清吏司管辖宫室官衙营造修缮,历来是工部比较繁忙事多的,员外郎也算是高阶,一朝被发现死状凄惨的摆在自己家门口,京兆尹自然要大力气的询查。”燕潆焘瞥了一眼安云阔不动声色清俊的一张脸,目光游弋在锋利的下颌线上,顺手接过了印章往画上摁,“可是工部到底不是户部这样的实权部门,这位姓徐的员外郎到底是碍着谁的眼睛被杀了,还真是挺匪夷所思的。”
“既然软软知道营缮清吏司是掌管着什么的,就没有点自己的猜测?”安云阔弯腰正了正窗边小几上的青花瓷花瓶,虞美人摇曳在清风里,安然的像是岁月无风无波,“碍着谁的眼睛也不要紧,总归快要到官员一年一度考核政绩的时候,新的官员锐气十足,挑选个聪明能干的顶上缺就是了。”
“坛庙c宫府c城垣c衙署c府第营房还是刑部监牢?”燕潆焘福至心灵的笑了笑,预备往深处问的心思熄了火,附和了一句,还带着调侃和戏谑,“一年一度的政绩考核,想必杨家姑父又要忙起来来,前几天哥哥和母亲还去看望了姑姑,我还倒是大哥终于红鸾星动了呢,接着就下了杨家表姐指给了九皇子为正妃的圣旨。本以为哥哥要怅然若失,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行止?你哥哥最是端方君子,克己复礼,就算是看上了杨家的女儿,也不会自己去。你倒是盼着哪家淑媛作嫂子,还是再等等吧,一两年是不行了!”安云阔将心里的隐秘转了几转,到底还是瞒着没说,有些事情还是等燕潆焘自己发觉以后再说吧,“来了这么久,茶也不请我喝一口,就紧着拎着自己想要问的问,连句谢意都没有?”
“我自然想要嫂子,哥哥可是不小了。”燕潆焘盖好印章支起身子瞧,安云阔的印章自然不是凡品,燕潆焘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信手就扔在了桌上,“谢你做什么,表哥晨起就来了,侯在书房也不允许霜知通报,要不是软软过来冷不丁瞧见,怕是连水都没有,哪里来的茶?”
“行止比我还小呢,不着急不着急。”安云阔逗着燕潆焘说话愈发的玩味,“不允霜知通报,表妹的耳报神也好的很,不过才看了几首诗的功夫就过来拦着,表哥连匣子都没来得及关好呢。”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表哥一口银牙一如既往的颠倒是非,软软佩服的五体投地。”燕潆焘眯着一双桃花眸,卷了画轴放在缃帙瓶中,随手拿起清浅端过来的茶,塞进了安云阔手中。
说起安云阔早上过来的事情,燕潆焘还是有些恼。虽说晨起那会梳妆打扮都收拾停当,但是踏进书房看见安云阔不请自来的拎着自己昨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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