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夜晚的鸣涧河岸宁静而清幽,幕空星罗棋布,河面波光粼粼。这是清风的舞台,柔柔地吹c沙沙地响,无处不安在。穿着白上装的何鈡梁和白衣裙的肖湘云沐浴着星光月色,赤脚走在沙坡上。
也许他说了句俏皮话,她“咯咯”笑着就跑,像被拴住翅膀的鸟,扑扑跳跳。他几大步就跨近身,手一带,两人相拥着斜斜倒下去,放肆地开心地“啊c啊”喊叫着,滚下长长的缓坡。
她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把各自手中两双灌满细沙的鞋子并排着放面前。她带着笑意点点戳戳:“一双黑双白,一看这黑鞋的主人就不老实,多少男人会穿脚后跟镂空眼的啊?”
他眉目间跳跃着春色:“这双小白鞋晶晶钻钻的。它不整点俏头,配搭在一起走么?”
她偏头看他,眼里跳跃着小火苗,唇瓣欲启。他一只光脚板贴着她的脚背便往上爬。湘云“哎呦”着娇声呻唤:“痒死了!”软着身子便要往一边倒。他一声叹息,倾身压上,辗转吮吸着玫瑰芳泽,把这具活色生香的肉体狠狠揉进自己的胸膛。
何鈡梁突然跳起来,虚虚晃晃便往河边跑,踩着浅滩水,弓起身,长长地c大声地“啊——啊——”吼出去。
大涧河无惊无扰,犹自温柔奔流。
湘云提起两双鞋,缀在他后面,睁着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他回身与她对视,眼前的她发丝轻撩,月牙儿小脸,樱桃小嘴水润盈泽。他不由低头又凑了上去,像小孩吃糖,舔一下,回味一下,还要端脸欣赏一下。
两人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往上走,走出沙地,穿好鞋,不一会就到了阳光花园。他止了步,把她轻轻往前推。她回过头来,咬着下唇,眼光是往地上瞄的,轻轻说:“要不要上去坐坐?”
何鈡梁仰首看天,吞咽了一大口口水:“我该回家了。”
各走各路。
他发动车往家缓缓开,脑海中不可抑止地重演刚才的画面。他疑心去了一趟世外仙境,指尖唇边都还是香甜的滋味。
他回到家中,刚坐在床上,思竹就翕动鼻翼,迷迷糊糊的声音:“啥味道啊?”
他惊了一跳,躲进了卫生间,打开镜前灯,只见额头c颈上几团粉彩。他心里直庆幸,快速脱衣泡水,冲澡。
年轻的膨热过的身体,让他难以平复下来静心入睡。枕畔妻子的脸富富润润,嘴唇就像刚用过的漱口盅,安静稳妥。但是湘云却有怎样的一张花瓣似的小嘴啊,让他一吻上就丧失了灵魂。
杨思竹两次试管移植失败,何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鈡婷失去了强烈跟踪下一轮试管进度的欲望,照样细心料理家事,只是少了很多精气神,话不多,说得还有气无力。何国良完全抛弃了他的“拼搏六次论”。白天出去下棋访友,晚上看报喝茶都去书房,不是吃饭时间难与家人处一室了。
八月底,思竹去雁医一院做宫腔镜检查。清晨在驶去雁都的高速路中,一路的车很容易惹何钟梁发火——
“渣人,转向灯都不打,马路是你家修的?”
“穿来插去,快哪儿了,还不眼跟前溜着?”
“压着线还开得飞快,赶去投胎啊?”
进市区路口等候时,他狂摁喇叭,烦躁得很:“前面车怎么回事?绿灯早亮了!”
高速路风险大,思竹没敢理论他,此时劝到:“肯定有原因的,人家哪可能不走。”
他也意识到自己性急了,耐着性子说:“这又大上午过了。上午说不定做不了,等下午做好再回家,这一天又耽误了。”
思竹忍不住了,直脾气一冲:“那以后再上医院,没非你不可的,你不用陪。免得你认为跟着浪费时间。”
他啥话都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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