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医院宫腔镜室约号到下午了。何鈡梁找了个避静的角落坐好,开始玩手机。思竹去缴费拿药水往手术室送,到中午又去沿街买了盒饭带回来。
他一看,皱着眉:“我又不吃猪肉的,这啥土豆黑不溜秋”
思竹无动于衷,打开自己的那份就吃:“将就吧,人家可不是你妈。”
他动气了:“你在嫌话我妈?”
她不可思议地看他。她一时想解释自己的意思是快餐店的菜品不可能像你妈一样做得合你口味,但他的曲解让她不爽。她冷下脸,自顾吃。
早知道今天来医院要处处踩他地雷,她真该一个人来。
做宫腔镜检查前要打一针止痛,思竹一时找不到缴费单了。她掏出一大把票据挨个找,何鈡梁皱起眉头,见没找到,他声调高了:“你一天得做的啥?”
本来一脸不耐烦的护士都和颜悦色了:“你们出去找,找着再进来。”
走道上思竹把包内本本票票全摊在椅子上一张张核。何鈡梁烦躁不堪:“你背再大的包有什么用?来一趟就单例规整好,哪会出错?就找今天的你用得着满包翻?你就专门做上医院这件事,都做不好”
思竹满脑袋浆糊,颤着声:“不应该乱的,丢了?”猛一醒,从外衣口袋里拽出了单子。
杨思竹又走进了手术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位女病友正哆哆嗦嗦在手术床旁提裤子,她条件反射地问:“痛吗?”
女病友惨白着脸勉强笑:“还好,也不叫痛,很不舒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思竹正要往床上爬,一瞅床尾跟前一桶血水,她大惊失色:“这么多血啊?”
医生满不在乎的口气:“这多少人留下的,快点躺上,后面人还多呢。”
她心下稍安,轻车熟路躺好,架腿。推车拉近了,金属咔嘭声响,清洗下体的温热药水哗哗坠入桶中。“别动。”医生吹响了进行号,她绷紧神经心想就当半身不遂了。
冰冷的异物在肚子里左冲右突,一圈一圈地摁着转,真不痛,但绝对是身体拒绝的不速之客。一两分钟后,异客撤退,医生短促地说:“好了。”
比想象好过太多。但她也是僵硬着腿下床,肚子里被抽走了元气,好像有部件被走了位,撑不住自身自由行走。她垫上一张卫生巾,尽量合拢腿,缓缓走出去。
何鈡梁立马把她扶住坐好,问:“痛不?”
她摇头:“只觉得骤冷,比造影好太多了。”
他神色松懈了,让她的头靠自己怀里:“那你休息会,我们还得抓紧看医生去。”
今天随便挂的生殖科一个主治医号,在五诊室。思竹挤在诊室门口听护士叫号,何鈡梁陪等片刻,便坐角落去玩他的手机,对周遭充耳不闻。
她其实不能久站的。做了宫腔镜,才知道这个检查后续不适有绵延不绝之势,堪比痛经。她一边忍受,还得留心室内护士稍纵即逝的叫号声。诊室门口是人员最集中的地方,周围都是一脸急迫的病人或家属。而走廊尽头置身事外埋头玩手机的何鈡梁,他的身边是几位翘首以盼的老人。
思竹进了诊室,医生仔细看了宫腔镜检查图文,点着头,指给思竹看:“宫腔内环境不错的,但这儿粉红色,充血,还是有炎症,回去把消炎药吃起。若流血超过一周复诊。一切正常的话,第二次月经期来院准备进入下一个移植周期。”
思竹出了诊室,又艰难硬撑着上上下下楼层去缴费取药。
待她回到何钟梁身边时,他终于抬起眼睛,大松口气:“完了?”
“回家吧。”她淡淡答。
在车上,思竹平静地问:“你好像越来越没耐性了。”
他有些愣神,语气很温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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