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原来是曹先生来了,陆方晓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画的名字呢?”
“这个嘛,”曹由之略微停了一下,“可以翻译成‘神奈川的浪涛里’。”
“哦,”陆方晓不好意思地说,“这幅画太好了,弄得,弄得我都失礼了,你看真是”
曹由之会心地笑了:“我知道你书画双绝称得上大家了,想必从中看出了许多妙处,我比不了你只能勉强算是个画迷,想当年第一次见到它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那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震撼。”说着用手一指,“这幅画加上《凯风快晴》和《山下白雨》并称为葛饰北斋的三大传世名作。嗨,你看我让你站着说话,来来,坐下,坐下。”
曹由之爽朗地笑着,亲热地拍了拍陆方晓的肩膀引着他落座:“真想不到你会来。”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轻轻拍两下巴掌,那个日本女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奉上两杯咖啡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陆方晓好奇地望着她背影:“曹先生,这是”
“哎——你见外了,”曹由之笑容可掬地打断他,“叫先生太生分,彼此还是兄弟相称吧,我虚长你几岁,叫我老哥哥好了。”
“那怎么行?”陆方晓受宠若惊,一下站了起来,“我同先生差着辈分呢,怎么敢高攀呢。”
“哟,话不能这么讲,早听说你是南宋陆游之后,血统高贵,要说高攀恐怕是我了。不过,你大嫂梨本宫悦子出身日本皇族我勉强也算是个东床驸马了,我们以兄弟相称你也不吃亏呀。”
出身皇族?陆方晓一楞疑惑地说:“先生不是娶的临桂于氏吗?”
“是啊,她是个才女诗词歌赋得我岳父真传,在家乡颇有些名气,我们夫妻恩爱,婚后当年她就有喜了,谁知临盆时大出血接生婆束手无策,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她泪水汪汪地望着我,嘴唇翕动就是发不出声来,我心都要碎了,她攥住我的手,断断续续说了一句话,‘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话音刚落就撒手人寰了。那是同治元年,我刚满18岁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家里就送我去日本读书,想着换个环境人能慢慢好起来,20岁那年又重新成了个家。”曹由之有些伤感地说,“掐指算来五十多年过去,我连结发妻子的模样都快记不清了不提她了,老弟是问那个小姑娘吧,净顾说话忘了介绍了,她叫雅子,你大嫂毕竟是日本人难免思念故国,所以从家乡找来个孩子服侍她,朝夕相伴,说是丫头其实我们都把她当作孙女一样。”
陆方晓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园子和房子都修成日本式样,原来姓曹的是为夫人建的,按中国的风俗礼仪内眷的住处外人不能随便进的,何况人家来自东洋呢,这也太失礼了,他连忙欠身:“这么说夫人也住在这儿,你看我真是,冒昧地就闯进来”
“夫人?”曹由之抬手指了他一下,笑起来:“还是改不了口,记住了以后叫大嫂。眼下她回日本去了,这个月底大正天皇的长子裕仁就要满十五岁了,有消息说恐怕等不到明年就要被立为皇太子,这是他作为储君前最后一个生日,所以他父母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在当天私下聚一聚,我家那位是不能缺席的,因为她有皇族血统,家族在日本非常有名。其实即便她在家也不会怪罪你的,她人很贤惠,自从嫁过来孝敬公婆不用说了,对我曹家的至亲好友那也是能帮就帮。就说你那个内兄岑春煊吧,他岑姓一门与老夫是通家之好,一次谈起大唐年间日本不遗余力地学习中国,春煊感慨如今一切恰好反了过来,日本处处比大清先进,孩子如果能到东洋受教育,也许将来更有出息,这也就是一句闲谈,谁知悦子记在心上,一封电报回去七八天功夫就办妥了。”曹由之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上的什么学校?是学习院。我当时几乎都不敢相信。”
“这个,这个学习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曹由之抬起手慢慢梳理着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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