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不幸和悲惨刻划得淋漓尽致。陆方晓仔细一看原来是沈放的外甥女阿彩扮演的,立刻叫了一声好,喝彩声才落,那阿彩一转身不知怎么竟成了自己的模样,后面是夏苍带着官府的人高擎火把紧追不放。他拼命地跑怎么也跑不动,急得一下惊醒了。陆方晓心中有千般滋味说不出口,这出戏不知看过多少回,想不到自己也成了戏中人物,不禁苦笑了一下。
那天夏苍一声令下,七八条枪一齐开火,沈放骑来的马一下就惊了,刚解开韁绳就窜了出去,陆方晓夫妇胆战心惊任由它撒腿狂奔。那管山路弯弯,沟沟坎坎那匹马疯了一样直往前闯,只听得耳边风声嗖嗖作响,山林树木从身边一闪而过,两个人吓得闭上眼睛看也不敢看,哪还顾得上驾驭牲口,那可真是生死二字且由它了。到底是男人比女人胆子壮一些,跑了好一会儿陆方晓先回过神来:这可不行,俗话说“老马识途”,万一这牲口跑回了藤县城里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了吗!他使足了力气勒住马,四下观看,四周是从没见过的崇山峻岭,不要说村落田地,连人走过的痕迹都没有,那匹马累坏了,站在没膝盖的草丛当中四肢微微发抖,猛然间几乎就在头顶上“啊”的一声怪叫,蓝玉婷吓得晃一晃差点栽下马来,连忙抱紧了丈夫,原来有只乌鸦受到惊吓扑棱棱逃走了。
蓝玉婷望着它在天上翅膀一扇一扇越来越远几乎要哭出声来:“咱们能飞就好了,这是哪儿啊?”
陆方晓也辨不清身居何处,正不知如何是好,蓝玉婷这一闹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吼了一声“哭什么!往前走就是了。”
“去哪儿啊?”
是啊,能去哪儿啊?单一个夏苍已经难以对付,现在又添上个王婉兮,她背后有陆荣廷撑腰,那可是个要命的阎罗!看来只有逃离广西才安全。往北的话,湘桂边境陆荣廷大军云集,但凡有些头脸的军官谁不认得自己,走这条路无异是凶多吉少。如此说来最近的出路只有去广东了,陆方晓盘算一番领着蓝玉婷朝东南方向下去,专拣荒凉处走,只在腹中饥饿的时候找个偏僻人家将就一餐。一天两个人借宿深山一处道观,观主慈悲出让了一匹乌驴,蓝玉婷愁苦的脸上总算现出了一丝凄凉的笑容——夫妇两个好歹能够一人一骑了。谁知天公不作美,从这天起,头顶上就没晴过,山路泥泞不堪,驴马都不肯负重前进,无奈只好步行牵着它走。山高坡陡雨后路滑,两个人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一失足出了意外,说不定命就没了。陆方晓夫妇养尊处优惯了,哪受过这个罪,到了这会儿再没有其它奢望,只盼着老天爷开恩赶快放晴就知足了。昨天午后跌跌撞撞来到这个山洼,骤然狂风大作乌云飞快地聚拢来,黑压压罩住了头顶,只见闪电划破长空,紧跟着咔啦一声雷响,道道雨丝有如穿心的箭,无情地从空中射下来,叫人无处躲藏。蓝玉婷吓呆了动也不会动,双眼紧闭仍觉得闪电晃得周围一亮一亮,耳边雷声隐隐,时不时爆出一声惊天巨响,震得山摇地动,她浑身发抖,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天打五雷轰,天打五雷轰啊!”
陆方晓心有余悸,那一幕真是太可怕了,多亏找到这座破庙,不然的话,这一夜暴雨雷电交加两个人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就这样逃下去,天知道还要逃多久才能找到个安全的地方。陆方晓不敢往下想,闭眼晃了一下头,似乎这样就能把脑袋里烦心的事全丢开。这时他听见蓝玉婷在睡梦中哼了一声,侧脸一看自己的女人和衣而卧睡得正香,只见她头发散乱,脸上被泥水污染,腮边隐隐似有泪痕。陆方晓心疼得一哆嗦,想当年这个女人红透两广,在台上一颦一笑迷倒万人,自己曾向她许诺,只要跟了我一生一世再不会知道苦是什么滋味,如今却把她害成这副模样
陆方晓心里一阵难过,想想离开藤县也有好几天了,俗话说“天高皇帝远”,陆荣廷的手再长也不见得能伸到这儿。他心一横,从现在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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