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我?”蓝玉婷说着嘟起嘴撒起娇来,俨然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好吗。”陆方晓扭头一看,随从的人知趣只在身后十几步远跟着,就喊了一声“阿亮,到前面雇两乘滑竿接我们,你也不用跟回来,先行一步到寺里禀告海音大师,就说我上山拜谒马上就到。”
所谓滑竿是江南山区常见的代步工具,北方人多数没见过,那是一张竹编的躺椅两边用长长的竹竿架起来,讲究一些的冬天会预备一条御寒的毛毯,夏天则会撑起遮阳的凉蓬。两名轿夫一前一后用肩膀抬起赶路,人坐在上面一颤一颤很舒服。陆方晓夫妇脚不点地来到了报国寺门前,才落地还没站稳就听见庙里面突然钟钹齐鸣,响起一片诵经之声。佛教信众都知道出家人早晚要做两次功课,陆方晓抬头望了望天,正是睛空万里艳阳高照,这个时辰能有什么佛事?夫妇两个对望一眼迈步进了山门,就见大雄宝殿前面梵香袅袅,男男女女c老老少少跪倒了一大片,众多香客的前面是本寺僧侣,一个个身披法衣神态肃穆,伴随着木鱼c钟c钹c鼓c磬和云板的鸣响高声唱诵。
“这是怎么回事?”蓝玉婷大气也不敢出凑到丈夫耳边轻声问。
陆方晓顾不上答话,他已经听出来了和尚诵的是往生咒,莫非庙里有人升天了?这种场合他既不便开口问也不敢贸然往里闯,一把拉住蓝玉婷,用眼睛寻找李阿亮想问个究竟。蓝玉婷年轻眼尖转圈一看就瞧见人了忙招手叫他过来。
“怎么回事?”陆方晓朝大雄宝殿那边微微摆了下头,不出声地用眼神问他。
“老爷先出去再说。”李阿亮引着陆方晓就往外走,搀扶着他小心地迈过门槛出了山门。
“到底怎么回事,你见着大师了?”陆方晓拧着眉头不满地问。
“见到了。”
“大师怎么说?”
“他说,他说”李阿亮仿佛中了邪似的左眼下铜钱大的青痣一跳一跳抖个不停,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说清楚。
杨屋村陆家是报国寺大施主,这个地方李阿亮常来常往熟得很,一脚踏进山门也不打声招呼直奔后院的方丈室。住持方丈也不多客套,挥挥手打发个小沙弥领着他去。到了海音法师住处,房门开着,屋内陈设极为简单,除一桌一几一椅之外几乎别无它物,禅床上坐着一位年纪高迈的僧人,身披袈裟闭着双眼脸上微微现着笑容一动不动,对两位不速之客到来全然不知c不觉c不闻也不问。寺院有规矩:高僧的房间不经允许不能擅入。小沙弥大约只有十一二岁见到海音法师正在坐禅业已入定不敢打扰,说了声‘施主留步’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外。“等什么等”李阿亮不满地咕噜一声,按他年轻时的脾气早就闯进去了,可毕竟四十多岁了又经过种种历练比少年时沉稳多了,尽管不耐烦在佛门圣地也不敢造次,在门前走过来走过去,不时偷眼往里看一看,这位活菩萨始终就像睡着一样天知道什么时候醒。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老爷也许说话就到,不就是一个和尚嘛有什么了不起。李阿亮火上来了一转身拔腿就往屋里闯,小沙弥吃了一惊忙去拦他,你想一个孩子能挡得住他吗,李阿亮甩手一搪一脚就跨了进去。就在这时只听“嗷——”的一声凄厉的惨叫,跟着一条黑影从桌子上一跃而起,闪电一样窜出门去不见了踪影,把两个人吓得心头突突直跳。“玄玄猫!”小沙弥惊叫起来浑身簌簌发抖。所谓“玄猫”就是黑猫,传说黑猫是辟邪之物,如果见到它现身便是凶兆,预示着不祥将至,不由人不怕。李阿亮到底是个见过生死的人有几分胆量,他定睛看了看法师依旧端坐在禅床上毫无反应,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黑猫方才现身的桌子跟前想看个究竟。桌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只有一笔一砚,砚下压着一页宣纸和一个信封。李阿亮移开砚台把纸拿起来,就见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李阿亮学说到这里已经把蓝玉婷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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