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放下了筷子,陆达摸着肚皮满意地说:“老伯,你的饭菜真香,可惜我是一点都吃不动了。”
陆方明几十年来走四方见识广,称得上是江湖老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别看他在饭桌旁谈笑风生,脑子可没闲着一直在观察对面的盘三公,陆达说得没错,这个人的身世确有不解之谜,但他为人诚恳坦坦荡荡,没有半点邪气,是个可以结交之人。
“老哥哥,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里还能享用到这样好的美食,我可要好好谢谢你的款待哟。”陆方明说着向陆安丢了个眼色,陆安会意连忙从怀里摸出几块银元,陆方明接过来放到盘三公面前,“老哥哥请收下。”
“这可不行,”盘三公连忙说,“吃一餐饭哪能收客人钱呢,我们瑶家人没这个规矩。”
“老哥哥莫推让了,我可没把自己当客人。”说着陆方明站起身取过瓜箪恭恭敬敬地给盘三公的酒碗斟满,随即也给自己倒上,他把大碗举起来,“老哥哥若不嫌弃,就请干了,这碗酒下肚你我从此就以兄弟相称,怎么样?”
瑶家人历来被汉人看不起,如今这位老爷却要同自己结交,态度又那么诚恳,这怎么能让盘三公不感动呢?“好!”他豪爽地将酒一饮而尽。
陆方明放下碗诚恳地说:“老哥哥,我这趟是要到贺县,那里应该是你家乡了,不知家里还有什么人,有什么话要我捎一下吗?”
一句话让盘三公脸色大变,他呆了一下叹了口气轻声说:“家里没有人了。”那神情显得格外凄凉。
陆方明明白了——这是触到了盘三公的伤心处,他歉疚地说:“老哥哥对不起,我问得冒失了。”他略微思忖了一下说道:“不过,总这样在外飘泊过得也太清苦了,贺县我去过,那是个不错的地方,都说故土难离c叶落归根,听小弟一句,明早你还是同我一起回乡吧,不瞒老哥哥,我的家境还可以,帮你重新置个家安度晚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谁愿意背井离乡啊,只是贺县这辈子我怕是回不去了,”盘三公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老弟,你是个好人,我跟你说,你这次去千万要小心,一不要露富;二不要招惹是非多管闲事,能早走赶快走,那儿可不能久呆。”
“怎么啦?”
“前些年来了一帮外地客,在县里贺街置房产开店铺,生意做得很红火,可也怪了从此贺县就不太平了,刼道c绑票的事接二连三,商家都怕了有办法的纷纷把铺子顶出去,远走他乡。”
“那接手的人就不怕吗?”
“接手的人就是那帮外地客,到现在半个贺街都是他们的了。当地人都传说这帮人明里是商,暗里是匪,所有的案子都是他们做的,可谁也没证据,官府拿他们也没办法。”
陆方明有些明白了,盘三公避居此处八成与这帮人有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恕我冒昧,老哥哥是不是得罪他们了?”
盘三公摇摇头:“我们土尤世代与世无争,不会做得罪人的事。老弟呀我也不瞒你了,贺县西南有个明梅村,是我的家乡。我们那里山高林密,能种的地很少,又没有水田,一年的收成吃上一个多月就没了,全靠打猎糊口。可光靠这个还不成,我们那里不出盐,不吃盐人就没有力气,所以隔一段时间就得去贺街用打来的猎物换些盐。那帮外地客在贺街买下了贵福客栈,在贺县那是最好的了,客栈附设一间酒楼就在隔壁,在贺县也是最有名的,住店的客商都在那里吃饭,我呢,常去给他们送些野味,一来二去就熟了。有一次厨师病了几个,人手不够,临时让我帮忙,我就烧了几个我们土尤菜,谁想那天正好他们东家也来到贺街,吃了我的菜很满意,就把我留下来帮工。开始他们对我看得很严,时间长了看我只是闷头做事也就不太防我了,这伙人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一天被我撞见,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土匪的黑店,他们得知露了底细要杀我一家灭口,可怜我相依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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