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楔子(第1/4页)  陆家百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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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心里都藏有秘密,我也不例外,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如果从头说起来至少要上溯百年,自然不可能全是我的亲身经历,很多是从早已作古的长辈那里知晓的。我们这个民族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太久太深了,“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的观念早已根植人心,所以我不敢说这些口耳相传的故事完全符合历史的原貌,但我依然认为那是一笔可以启迪后人的财富。     少年时家父曾教训我,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过眼烟云c身外之物。不知不觉间老境冉冉而至,自觉已是行将就木,在诀别人世的一刻上苍能让我带走什么呢?也许只有那一个个难忘的身影,还有我心底令人心碎的故事,现在我把这些都留给你们。     ——题记     楔子     我姓陆,故乡是广西容县,到我出生的时候整个家族已经昌盛了数百年,不知从哪一代起,每位少爷小姐呱呱坠地马上会有一个女人来到身旁,像母鸡一样关爱照料这些雏儿。这些女人无论年纪大小梳着一样的发式——将长长的辫子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按照珠江三角洲一带民俗本来只有已婚女子才这样打扮,可有些穷苦人家女儿由于种种原因自愿盘头表示终身不嫁,正所谓‘冰肌不染红尘垢,自挽青丝度一生’,这就是产生于清末的“自梳女”。自梳女没有男人和婆家,只能靠自己双手谋生。有些门路的下南洋打工,出不起路费的多半给大户人家帮佣,她们往往十几岁进入深宅大院,前后服侍几代主人,直到终老。主人家对她们的称谓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比如某人叫叶桂兰,主人就叫她“阿兰”从来不带姓氏,主人的儿女就喊她“兰姐”,到了孙辈就要尊称她“叶婆婆”了。数百年来陆氏家族人丁兴旺c宗亲众多,我这一支里到我这代各房共有四个孩子,于是家里就有了四个待我们亲如母亲的自梳女。孩子里头只有我是男的年纪又最小自然最受宠爱也最顽皮,常常跑到各个婆婆屋里去玩,听她们哼唱民谣小曲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享受塞给我的糕饼糖果。大约是六七岁的时候吧,一个阴沉的午后我偷偷溜进黄婆婆房间,这是我“蓄谋已久”的一次“探险”行动。她有个皮箱子从来不让别人碰神秘得很,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我早想探个究竟了。此刻四下无人正是好时机,我钻进床底下费劲地把箱子拖了出来,箱子很小也没上锁,我的心砰砰直跳猛一下把盖子掀开,我失望了:哪有什么宝贝,不过有几打旧信封用丝带捆着码得整整齐齐。黄婆婆不识字,也从来没听说她有家人,谁会给她写信呢?我明白了,这一定是她用来遮人眼目的,好东西一定在下面。我兴致又起来三两下把东西扒开,哈,有了,下面露出个洁白的布包来,宝贝在这儿呢!我侧耳听听,门外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忙打开它。天哪,不过是或厚或薄七八个旧本子,颜色都发黄了,隐隐散出一股陈年旧书的味道,我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行,我心犹不甘一手一个抓起这些本子乱抖搂,忽然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来——按现在来说得有明信片大小吧——有一个妙龄少女搂着一棵芭蕉树回头望着我,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     这是谁呀?我正在端详背后突然响起一声严厉的喝问:“你在那儿干什么?”     我像个做贼的被逮住一样吓得魂不附体,黄婆婆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她是广东顺德人,个子不高据说十几岁就到我家已有几十年了,虽是仆佣名分却因服侍了几代主人颇受敬重,就连我们这些少爷小姐平日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如今我竟敢偷到她房里来了这要让父母知道那还了得?我战战兢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出乎意料黄婆婆没有说我,她默默地从我手里拿过照片,像我刚才一样细细端详着,慢慢地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这是谁呀?”我乍着胆子小声问。     她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将东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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