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同小驼子一起写的书信被白青山昨儿收着了,哪家山上又多了位上三境的神仙,同下白家不对付的哪几家又上了拔阳山,还有小驼子絮絮缀缀唠叨的一大堆。除了那位斩了九境妖身的张纵棠,还说道一位从西界山下来的女子,女子提了一把棘刺,照王牛的话来说这位姑娘是专门过山找白青山的。白青山头大的很,还未及冠,却要被人骂风流成性了,不好,不好。
最近几天的路上慢慢能遇上雾气了,早起晚也起的雾气,白青山掐算着,应该有三四天就能到阴山地界了。
早晨的露水湿了地,白青山挽起了裤腿,不知不觉已经九月末的天气了,又灌了一口酒,迎着雾气吐着酒气。
前面有个村子停在路边上,白青山下了马,将“翁君”放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村子不大,三排巷子横着,村口的两边有几间做生意的一个面貌粗犷的年轻人耷拉着脑袋坐在摊子前,卖的是柿子。
摊子前支起了两块木板,一块上写着多少的柿子该付几两银子,另一块上贴了一副人像,是个双鬓生须的汉子,额头中间靠近鼻梁的地方有一颗痣,底下写了汉子的名姓,汉子被一个叫做量府的地儿通缉,还有悬赏的八十两银钱,画像应该贴了些日子了,每天被早晚的露水泡一次,墨迹有些模糊。
栗子摊的小掌柜是个可怜人,同白青山说话时嘴角歪着,流着口水,手只要待在空中就不停的发颤。白青山同这位年岁不大的小掌柜笑了笑递过去了银子,他也同白青山笑了笑。
村子里卖酒卖肉的铺子在最中间的几家铺子,一个已经凉秋的赤着上身的肉摊汉子,一个脸色醉醺的中年人卖酒人,白青山不认识这两人,却被两人齐声叫着白小哥。走出村子的白青山扯了扯衣襟,阴山大鸿宫,果然是个有趣的地儿。
林子里的路湿滑,尤其是早晨的时候,“翁君”钻在白青山重金买的袍子里不肯出来,偶尔抬头向外看一眼,眨巴眨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午两个停在林子里的活物找不见路了,白青山停在拦路的小溪边上,同翁君一同就溪水吃了两块饼子,两块牛肉。身边的这头大马是骑不得了,刚才马跌了一跤,前蹄子有些不听使唤了,白青山也就不再骑它。
在河边,白青山摸了摸已经长出绒毛的下巴,得意的笑了笑,“嘿嘿嘿,是个神仙,是个神仙。”年轻人这会儿正想着自己有了年岁时捋一捋白花花的胡子,一派神仙作风。不知不觉的一年,行了快一年的路。
天下间有四座大宫,西界宫,东界宫,先竹宫,大鸿宫,多少年间,四座大宫屹立不倒,触碰不得。四座大宫各忙各的,不打搅山上仙府,不打搅人间帝王。
再将裤腿挽的高了些,牵着马,抱着“翁君”过了河,马驮着包袱,白青山驮着“翁君”。
溪水冰冰凉的,趟过了水,白青山沿着溪水边的道儿继续走,沿着水走,总是没错的。
溪水边的路不好走,从草叶上滴下来的露水让白青山不得不在腿上使些劲儿支住,还能看见溪水边上的脚印,马蹄印,”水草顺着溪水流淌弯曲,还有被撸了叶子的水芹菜,白青山越发肯定能找个说话的人了。进了阴山的这片林子,白青山眼睛也越发明亮了。
能听见不远处伐木一般的声响,白青山想走近了去瞧瞧。
是个背了一把长弓的中年汉子,猎户打扮,腰间别了一把开山刀,脚上是一双靴子,束起的头发,大眼睛,低鼻梁。
“嘿,大哥,找不见大路了,从这儿能出林子?”白青山问道。
汉子转过身子看了白青山一眼,一刀劈断树枝儿才答应道,“能的,沿着马蹄印儿直走。”
白青山拱了拱手道,“谢谢大哥了。”
汉子摆了摆手,继续给自己那一摞柴火上添树枝儿。白青山摆了摆袍子,“翁君”也探出来脑袋向外张望,马蹄在湿漉漉的水边上蹡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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