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尚天泽回过神来,早就不见了楼上人影,想要上去一探,到底这两个是一个人不是?可又觉得像是怕知道答案似的,若是一个人如何?若不是一个人又如何呢?
尚天泽落下了举得发酸的手臂,突然想了起来。是了,那日云娘落水,是周玉文送了她回去的。如此说来,周玉文必是赏识她的,竟不如问问他去。
虽是心中如此想,可没个大半夜去人家拜访的道理,何况两人虽然相识,却算不得相交颇深。
一则周玉文和尚天泽两人差着六七岁,尚天泽才刚刚到读史书的年纪,周玉文已是少年才俊,一举夺魁名满天下了。
二则两个人个性也大不相同,周玉文家资颇富,家里又管着海事。所以从小就见多识广,心里只管有自己的想法,场面上却是都走得圆,精于人理。
而尚天泽尽管也是官宦之家子弟,却是从小被留在原籍随着家中母亲读书的。从小被管束的极严,只要他读书上进,所以养成了清高自傲的性情。
认识是认识的,说不上是深交。
隔了几日,尚天泽才逮住个功夫,一大早,就到周玉文家中拜访,听见他来了,周玉文倒吃了一惊,连忙叫人请他小书房里坐。
紫梅和腊梅两个慌忙给他换衣裳,柳若涵也扶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见三个人同在房中,向着乱做一团的床上扫了一眼,眉头略皱了皱。两个丫头见了柳若涵也是脸泛红晕,连头也不敢抬起了。
周玉文换了衣裳,就走内室穿过游廊,往前院小书房去。留下柳若涵自去笼络两个新上任的通房丫头。
走到小书房内,果然见尚天泽坐在客位上喝茶,当下笑着上前去,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什么事不成?”
尚天泽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两个人寒暄了几句。
尚天泽期期艾艾,觉得这话有些说不出口。周玉文分明瞧见,笑道:“你我知己兄弟,有什么话说不得?”
尚天泽这才遮遮掩掩说了昨夜的一番奇遇,周玉文听完就笑了起来,说道:“定然是这丫头又顽皮了。”当下,把自己跟王允之等人被邵云骗到红豆馆去吃了半夜酒的事,也说了一遍。
尚天泽听得目瞪口呆,“依我兄这样说,那云娘竟是个游戏人间的性情了?”
周玉文笑道:“她原说过,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想来多半是心中不平,憋着口气无处可泄。看似轻狂实则是惆怅了。”
“原来如此”尚天泽低头而思,落花庵中的犀利,茶院中的凄婉,丽水河上的清雅,昨日抬头时的惊鸿一顾。
似是四五张面容,渐渐交和融汇,渐次重叠,变成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似是能深刻入心的面容。
那面容带着盈盈笑意,可笑意中透着苦涩迷离,让人既是心动,又是心疼。
正神游物外,突见那张脸说话了,“公子?尚公子?”
尚天泽一惊,差点跳将起来,到把身旁的丫头吓了一跳。周玉文也是奇道:“我家丫头要替你换茶,你只管端着不放手,叫了你两声,怎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尚天泽连忙遮掩了过去,但周玉文心中已是有了计较。当下对尚天泽说道:“我瞧着云娘极好,竟有意替她赎身。”
“替她赎身吗?”尚天泽一惊,他还不曾想到将云娘金屋藏娇之事。猛然间听到周玉文提起,竟有被雷击之感。
看着周玉文脸上带笑,眼中却绝无一丝一毫笑意,尚天泽自然明白,周玉文是要他君子不夺人所爱的意思。
原是来求一个安心的,可等告辞时候,反而愈加的心神不宁起来。一路上低着头,心中反反复复都是邵云的模样。身后跟着的家丁只道他知道要去哪里,也就在身后跟着。
谁知道见他往丽水一带去了,才低声叫了句,“公子?”
尚天泽这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就站在丽水河畔不远处。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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