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才蒙蒙亮, 阿柔来叫明泓起床, 掀开厚重的床帘,发现他已睁开眼睛, 呆呆瞧着床顶, 稀奇道:“今个居然自己就醒了, 怎么不出声呢?”
他歪过头, 枕在自己的右手上, 原本明亮的双眼,此刻却罩上阴云, 黯然失色, 幽然道:“皇后她不喜欢亲近别人, 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例外, 可现下回想起来, 她每次亲近我,都似乎带着目的......”
阿柔了然于心, 知道他终于怀疑上了皇后,却说不出到底是好是坏,她答道:“宫中云诡波谲,什么事情都不好说, 可我觉得,不能被表象迷惑, 单看受益之人为谁, 乍一看, 皇后娘娘年少,刚入宫时,中了不少招数,可现在再瞧,那些曾经害过她的,与她为敌的,差不多都被灭了干净,只剩下贤妃强撑着,而皇子之中,也只剩下你这个投靠她的,还算周全。”
明泓怔怔,微微放大了瞳孔,先问着,“你觉得做下这一切的背后黑手,其实是她?”
可紧接着,他便马上推翻这猜测,几乎是吼出声来,“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况且她也不过比我大六岁,怎会有如此手段?”
阿柔一字一句提醒道:“七皇子中毒后的第三天,你去看望他,回来后,身上的衣物多了股清香,我当时问你,是哪里染上的,你支支吾吾不肯说,可不说我也能猜到,肯定是皇后宫中的,只是这味道,只此一次,延福宫再没有过了吧!”
“再过三日,七皇子身上的病,就莫名加重。”
“还有你这次中毒,冯太医怎么说的?是你衣服上染的毒,随着身上的伤口,进入体内,才中了招,可你衣服是怎么上的毒,如何都查不出来,我们宫里彻查一通,也没个结果,今个,我就问你,皇后娘娘,有没有碰过你的衣服?”
明泓背过身去,沉默良久。
“说话呀!”
其实他心里有数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现在被阿柔点破,他除了沉默,只能是沉默......
阿柔却不肯放过他,她天生神力,一晃胳膊,就如同拎个小鸡米似的,把他提了起来,果决道:“其他我都不管,但我忍不了,有人把手伸到你身上,你,争气些,别给任何人这种机会,太子又如何,皇帝又如何,父子俩还不是都被人攥在手心里玩弄!”
明泓一把拍开她的手,“给我适可而止,该到时候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只是这次,他眼中饱蘸的,却是深不见底的幽邃。
门外,班白白这货又在偷听,突然发现里面没声了,他干脆扒到窗框,紧贴着窗纸倾听,结果明泓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站到他背后,紧盯着他瞧。
班白白直觉脊背一起了阵阵凉意,心里也开始发毛,他试着侧头,见到自家主子,僵直了片刻,愣是随机应变地擦了擦窗户,“哎哟,这有灰,奴才擦擦......呵呵......”
明泓眯着眼,威胁道:“再有下次,就罚你戒荤,一辈子不准吃肉。”说完就丢下他,甩甩袖子走了。
班白白死皮赖脸跟了上去,“哎呀,主子,您真是会罚人,所谓打蛇打七寸,快、准、狠,说的就是您呐,叫奴才好生佩服,奴才对您的景仰之情......”
“闭嘴,鸭嗓子还喜欢叫唤,难听死了。”
“唉,您等等奴才,走这么急,定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今日可迟了些呢。”
明泓闻言,特意放慢了脚速,班白白得了机会近身,嘴上是一刻也不停歇,破锣嗓子扯半天,把近日宫里一些有用的消息,仔细报到他耳里。
“奴才听说,皇上命弘易子测算神医孙圣通的位置,弘易子没测出方位,只算得,仙才申锐与孙圣通有缘,跟着他,就能碰到神医,您说这不是扯淡吗?这些术士,竟会胡扯,专门做些唬弄别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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