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赛后, 皇长孙殁了, 十子烧傻了脑袋, 成宗皇帝恍惚间老朽了许多,白发人送黑发人, 真是何其可悲, 不见庄妃都已然疯癫了吗?
然而, 比可悲更可怕的, 却是从心底溢上来的恐慌, 堂堂一代君王,戎马半生, 什么艰难险阻他没经历过, 什么惊涛骇浪, 他没摆平过, 哪怕是命悬一刻时, 他也没曾怕过,他的人生, 本来就没有恐惧这两个字,可如今,这云诡波谲的后宫,却叫他切身体会到, 什么叫毛骨悚然!
他的子嗣一个接着一个出了问题,他却无法遏制阻止, 甚至这次连星赛上发生的惨案, 他都无法查出幕后黑手是谁, 又用了怎么样的手段,在他的眼皮底下,残害了轶淳和兆涵。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般没用?是对朝堂有心无力之时,是沉溺于安逸之时,还是当他日渐衰老之时?
关于这些,他无从追踪,却寻不到答案,可有一点,他心中十分清楚,一切脱于掌控,起自祁湄入宫,他虽不相信,年少的皇后能有本事搅出这些祸事,策划这些阴谋诡计,却深以为,皇后就是个祸水,留不得!
可娶进来容易,想废,亦或是想除了她,都没那么简单,至少在祁家和祁湄都抓不到错处之时,在皇子连番受害之时,在储君未定之时,在尘埃未落之时,朝政可经不起任何大风大浪,眼下,不是废后的好时候,还得等待时机。
于是,原本就厌恶明泓的成宗,因着祁湄的关系,就更加讨厌起这个儿子,在他心中,这个儿子是个不亚于皇后的祸害,占光了所有人的福气,兄弟、侄子,甚至他这个父皇,他真后悔,当初没把这对母子赐死!
因此,哪怕这个儿子品质不凡、聪慧过人、勤奋好学,也入不了他的眼,仅剩下四子和九子这两个选择时,他还是选了色令智昏的四子。
连星赛后过十天,也就是章武十八年二十八日,成宗皇帝下令,追封已逝的孟淑妃为皇贵妃,册封昭仪孟容羽为皇贵妃,并招四子霁泽回京,立储之意,溢于言表。
四皇子入宫谢恩,先至宣明殿与成宗抱头痛哭,父子俩自然冰释前嫌,相聚甚欢,随后,他本应该去延福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可这次他倒是薛乖了,干脆跟祁湄彻底撕破脸,并未至延福宫请安,先去华阳宫跪拜已故的生母,其后,又赶去现任孟皇贵妃的逸羽宫拜贺。
谁能想到,路上碰到疯癫的庄妃,他被跪地痛哭的严洙月猛然偷袭,胯部中了一刀,虽保住了性命,可以后却不能再生了。
严洙月当场被诛,却也无法改变四皇子失去生育能力的事实。
这件事终于成了压倒成宗的最后一根稻草,精神一垮,各种旧疾就纷忙找了上来,成宗因此大病一场,凶险万分,甚至一度危在旦夕,最后也是他命硬,生生撑了回来,险象环生。
但是这场大病,却着实引的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惴惴不安,哪怕成宗皇帝转危为安,日渐康复,也逆转不了人心。
肱骨重臣,无一例外,接连提议立储之事,先后八次,成宗都没应,直到九月时,寻到的神医孙圣通,被证实为人假冒,真人仍不见踪迹,他这才是认命了。
章武十八年九月九日,成宗皇帝封四子霁泽为瑞王,十子兆涵为康王,也类同安凌王秀澄,暂不予封地,留守盛京。
九皇子明泓被册封为太子,同时,太子妃也定了下来,韬光养晦的郭国公府拔得头筹,郭国公府嫡女郭子莹得封太子妃,待太子年满十三岁后完婚,没多久,阴山伯嫡女薛暖也得封为太子嫔。
武安侯府严家因着庄妃刺伤四皇子一事,害怕孟国公府报复,加上皇长孙和庄妃已死,严家失去倚重,几乎是毫不犹豫,紧追薛家步伐,就投靠到太子及皇后一方,并送嫡女严云舒给太子为妾,最后谋得个良娣,长信侯府素来与严家是一根绳上的蚱蜢,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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