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一时也懵了,愣愣地叫了声“棠清”,才猛地想起来,棠清不是昏迷不醒的吗?
两眼一瞪,往他身上一打量,目光就盯住了他的嘴角。
陆棠清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了,僵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糖包还在哭着,裴云的脸渐渐冷了下来。
“醒多久了?”
“”
陆棠清咽了口唾沫,没敢吱声。
“去厨房偷吃了吧?”
陆棠清下意识地伸手去擦嘴角,果然拭出一抹油渍,心中警铃大作。
“去那边坐着,等我喂完糖包我们再好好谈谈。”
陆棠清乖乖地在桌边坐了,倒了杯水在手里捏着,心中忐忑不安。
帐幔内,糖包的啼哭声止了,过了一会儿,裴云就拢着衣襟出来了。
陆棠清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芸娘”
“什么时候醒的?”
“呃”陆棠清别开目光,仍不作答。
“不说?那就是成婚之前了。”
如果不是在这场婚礼中有算计了她,陆棠清不可能会这么心虚。
既然这场婚礼都是算计,那之前的很多事,就都有问题了。
裴云心里怒意滋生,但脸上却越来越平静。
“你醒了的事,皇上和皇后可知道?”
陆棠清皱起了眉,仍没言语。
其实不用他说,芸娘的问话已经透露出了她的猜想。她问出来,不过是让他亲口说出来罢了。
见陆棠清不答,裴云也无心再追问下去了。
婚礼已经当着皇上皇后及文武百官的面举行完毕,现在就算冲陆棠清歇斯底里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还困着,就算生气也提不起那个劲来发脾气。
便道“今天晚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去书房睡吧。”
陆棠清愕然抬头,震惊无比地瞪着裴云。
“今日是洞房花烛夜,你竟然让本王睡书房?”
“这也是皇后的意思,皇后不是说了吗?未免过了病气给糖包,咱们最好分房睡。”
“本王又没病”陆棠清才说出口,就惊觉失言,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咬下来。
裴云果然一声冷笑,瞥了眼房门,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陆棠清自己也没借口再呆下去了,半赶半逼地被撵出了新房。
同样是洞房花烛夜,这一回跟上一回,却是天差地别!
大半夜新郎倌被赶出房门睡书房,说出去都没脸见人!
裴云到底是太累了,躺在床上生了一会儿闷气,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陆棠清却在书房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着。
脑子里一直想着裴云,心中忐忑得很。
这次的事情其实不是他出的主意,一开始他也被蒙在鼓里,后来才指导这是皇后想出来的苦肉计,就为了逼芸娘松口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计是好计,也成了,眼看着就要功德圆满,结果被自己的女儿坏了事。
陆棠清连气都气不起来,只有一肚子憋屈。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他就早早起了,悄悄摸摸地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芸娘,芸娘。”
敲了几声门,没人应声,陆棠清怕喊太大声引来下人,直接用内力震断门栓进了房。
裴云已经醒了,但听到是陆棠清在喊她,便不愿起,闭着眼睛在床上假寐。
“芸娘。”陆棠清撩开床幔轻声道,“该进宫了。”
裴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眼都没睁。
“不去。”
“今日大婚头一日,我得带你去给皇兄皇嫂请安,还得去拜见皇姑母,耽误不得。”
“我不去。”裴云还是这句话。
皇家新婚的流程她当然知道,早就经历过一回了,该做什么,该遵什么规矩,她比陆棠清还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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