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拜见叶帅”
看着跪在她面前,满目沧桑的老者,她的心弦轻轻拂动,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说的叶帅早已经死了,坐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搅弄风云的奸险小人。”叶芃自嘲一笑,看着自己的手。
卫陵抬起头的刹那,他的脸上已满是泪水,哭得竟像个孩子似的,泪水划过皱纹,洗润过的皮肤似乎显得更皱,胡子一抖一抖的,显的有些滑稽可笑。
“叶帅永远嗝”忍不住打了个哭嗝,“永远是将士们心中的战神,我们永远的元帅。”
叶芃笑了笑,这抹笑讽刺而又苍凉,这声‘战神’,这声‘元帅’凝聚了多少人的血泪,多少人的骨血,多少忠魂血洒沙场,马革裹尸,为这天下争得一个太平,为大秦镇守疆土,而他们所敬奉的信仰却背叛了他们。
战火将整片雪地烧成焦土,满地的断肢残骸,他们困在火里苦苦地挣扎,叫喊,期盼着他们心中的战神如同以前那样在最危急的时刻从天而降,带领他们走出绝境,可是这次,他们期盼的人没有出现,他们被烈火烤着,雪拼命地下,弓箭密如雨,那些人站在高处,冷漠地看着他们如同困兽,冲杀一次又一次,倒下了一个又一个,最终被烧得面目全非,甚至连为他们安葬的人都没有,死后更被冠上‘谋逆’的罪名。
将士兮死沙场,卫国兮国有殇。
一声声的哭嚎日日夜夜不停在她脑子里回荡,绝望的,悲痛的,怨恨的,他们问她,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来救他们,为什么不替他们报仇
叶芃眼神沉寂,幽森一片,面上无恙,手握的拳头却已掐出了血迹。
叶芃苦笑,她就说不该见故人,见一次,便就是将伤口再撕裂一次,撕得血淋淋,面目全非。
“起来吧,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哭得跟孩子似的。”
“是,是,元帅。”卫陵又哭又笑的,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叶芃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
“记住,世间再没什么叶帅,更没有什么叶后,你现在面前的人叫叶芃,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人,在外人面前,不可表现得与我太过相熟。”
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女与一个五十多岁的怪老头这搭配怎么看都不应该是相识多年的老熟人。
“是。”经历了那样绝决的事情,任谁都会性情大变,又起死回生这样叫人听着都觉得天方夜谭的事,做事隐密些也是正常,卫陵虽痴迷草药医理,不理俗世,脑子却不笨。
卫陵坐下后,一直盯着叶芃脸看,惊奇得像看什么稀奇生物。
“莫再看了,再看你也瞧不出什么花来。”叶芃斜了他一眼。
没错没错,人还是这个人,这表情这神态还是一般无二,就是就是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卫陵绞尽脑汁,终于叫他想出了一个词,邪气,没错,就是一种邪气,以前的她虽同样不拘小节,行事之间却是有一种凛然正气,而现在的她周身却始终萦绕着一种阴郁之感,初时不觉,细处之下这种感觉便油然而生。
“叶”卫陵一脸纠结,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唤叶芃便好。”
“卫陵万万不敢。”
“不敢的话,你莫不是要向世人昭告,我便是那早该凌迟处死的谋逆主犯。”
“我便是死了,也绝不向任何人泄露您的身份,否则便叫我肠穿肚烂,中毒而死。”生为一个大夫,并且是举世闻名的神医,中毒而死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事实上,叶芃这张脸摆出去,便是他说了,谁又会相信一个早该死去的人会活生生地又出现了,并且如此的年轻。
“这些年您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为何会变成如今模样,您方才我观您脉相,您,您根本没有脉搏。”
没有脉搏,按理便是死人了,可她却活生生的,会动会笑,若不是把这脉,根本不会察觉出她与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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