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罗鲁奇眼里他们就像玩泥巴的小毛孩子一样无知。
毫无疑问,卡罗鲁奇认为自己是最先对这种现象有所认知的人,而这种人往往被视为具备成为一个伟大领导者的资质——并且他还成功地预测了这次月蚀的发生。
就像日蚀一样,原本铺满大地的光束会在几个小时里逐渐被抽离,然后凄厉的阴风会迅速侵占所有不在光束统御下的地盘,进行它肆虐的统治。
这像极了他心里的情境。卡罗鲁奇眯着眼睛笑着想。
残缺的月亮已经开始转变成暗红色,从旁切入的黑影边缘愈加把周围的银白渲染成深邃空洞的朦胧,抛光城堡的最后一丝光线很快就从大主教身后的城堡主体的塔楼尖顶和墩柱拱卷上扫了过去,把整个杰那德里留给了随之从艾伦山脉和鹰爪山群峰上倾泻下来的黑暗。
残月。
原本明媚皎洁的银盘现在只剩下了一弯极为惨淡的镰刀形光晕,这时就连氤氲在天空中的淡薄雾霾都能够与它争辉。
最后,就连这一点星芒都被漆黑吞噬殆尽了,那一道暗红光弧形成的环就像一只眼白泛红的瞳孔一样挂在天上。
整个穆格里特都被笼罩在了寒冷的幽夜中,就连仁慈博爱的光芒也无情地抛弃了它。
鹰爪群峰山腰以上瑰丽的身姿被逐渐下压的晨雾蚕食一空,山脚下的绵延森林也因开始凝聚升起的林间迷雾而变得异常朦胧,尤其是在这个几乎被抽离了所有月光星芒的死寂一般的幽暗的衬托下。
这注定是个漆黑的夜晚。
大主教第一次感觉冬夜是这么亲和,好像就连凛冽的冷风都为之变得和煦轻柔,他几乎快要以为自己就是和周围夜色融为一体的一份子。
这种感觉很美妙,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日思夜想的美梦就要成真了。
冬日照常升起,在驱散晨雾和微霜之后,能够播撒在穆格里特的光和热已经有些不足以提供生活所需了,这种将冷未冷的天气无疑让人恼火,栗毛羊的最后一层绒毛还没有完全长出来,但这个天气却已经让它们冷得缩在了羊圈的内棚里;而这时候给迟冬血麦和高纬榭斛豆加肥又显得太早了,冬季的初雪还丝毫没有要降临的迹象,现在的农作物并不缺这点肥料和热量。
所有农夫都只能眼巴巴地紧张盘算着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同时准备好农具c食饵和肥料,以便不会错过对农作物和牲畜最好的日子。
当微弱的阳光扫过基塔里特的后城,晨炊的青烟也隐约随之从迷雾中显现出来。
这时候无论从哪个角度望过去,基塔里特的中央宫殿如同是用黄金砌成的宏伟建筑群,光照之下的城墙和堡垒就像反射金光的镜面一样炫目,这并不意味着它周边的矿脉有多丰富——多到能够用黄金来作为墙贴和瓷砖,而完全得益于石匠们精湛的技艺。
构成基塔里特中心城堡群的方圆型石材被打磨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光滑程度,每当日光或月光洒在这座宏伟的城堡上的时候,就连散水和勒脚都能够反射出耀眼亮光;围砌城堡内墙的大型水塔石经过了无数次高精度抛光和抛釉,再附加一系列护理措施之后才被架上地基,每两块水塔石都依靠表面的封石膏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虽然没有其它蜡封和油粘措施,但就连在暴雨肆虐的季夏孟秋时期雨水都不能渗入分毫。
主城堡的四角堡顶是按照杰那德里国王世代世袭的红色皇冠仿构的,镶嵌了无数红玛瑙的拱石筑成了堡顶的四边四顶,光滑的大理石和磨砂岩铺就了堡顶的底层结构,在堡顶中央的凹槽处还点缀着从遥远的尼曼耳琪海岛的特产贝类中取出的血色珍珠和各地集运过来的种种珍异的宝石,矗立在它最中心宝石群中的就是杰那德里的红底狮头旗帜。
尽管长久以来有不少人私底下对这种奢侈的做法颇有微词,也有不少人质疑过它们的真赝,但每个宝石收藏家都日夜觑于能够得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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