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很快就到头,陆甚婚期近在眼前, 人倒是沉静了许多, 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待在房中喝闷酒, 一身酒气终日不散,房里更多了几个近身美婢,莺莺燕燕的好不春意盎然。而陆英豪对他这等荒唐行为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求他安安分分地成了亲,不要再生出其他事端来。
然而陆甚从小就是个势在必得的性子, 想要他放下心中所爱谈何容易,他没见着沈嫣还好, 这要是有机会让他再见上一面,那必定又得惹出一场风波。
这日永昌帝又留洛天佑在宫中用膳, 洛天佑才从万全都回来,本答应了沈嫣进宫面圣后就回去陪她,故而他并不太愿意留在宫中。永昌帝疼爱儿子,也爱屋及乌, 于是让人去沈家宣沈嫣一同进宫。
沈府的马车才到了金水桥边, 却被人拦了下来。
奉旨入宫,在宫门口定有事先安排好的内官前来引路,不会在金水桥这就停车,沈嫣觉得奇怪, 就让芬儿下车去看看究竟。
哪想车帘才掀开, 就听见外头几声颇是为难的劝阻。
“世子爷, 这是乐宁县主的车,皇上还在宫里等着,若是耽搁了,小的们都担待不起,还请您移步让一让”
沈嫣一听只觉得头疼,自从在坤宁宫醉倒之后,她就甚少进宫,今日难得进宫一趟,竟又碰上了陆甚。
经历过几桩事,她对陆甚倒没了最初的厌恶与反感,此人并非恶人,虽行事霸道了些,却行事光明,不失君子风度。只他对她的情意来得唐突又无解,让她消受不起,只得避而让之。那日他在寄语星楼将她抱回国公府,虽把她吓得不轻,然而到底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听说这些时日他在家中终日消沉,她也心生不忍,不由自主地探身前去,对着策马拦在前路的人影,道:“小女子奉旨进宫,还请世子爷多多包涵。”
陆甚才从坤宁宫见过姑母出来,在宫门前远远地就见沈家的马车从金水桥那头驶来,他就管不住自己,策马奔来,挡在了马车前头,他本没指望能见上沈嫣一面,却未想到沈嫣竟肯与他说话,当下受宠若惊,道:“嫣嫣,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沈嫣道:“一切安好,多谢世子挂念。您婚期将近,定很是忙碌,小女子不敢叨扰,就此别过。”
这要换做旁人提及这桩婚事,陆甚必定暴跳如雷,可今日提出这话的人是沈嫣,他岂会与她动怒,只觉得心头晦涩,苦不堪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听出她话中的辞别之意,只讷讷道:“不过就是摆一场阵仗,让乐见其成的人满意罢了。多的是尽心尽力的人,我又有什么可忙的?”
他说得浑不在意,又带着几分赌气,沈嫣听着也为他难过。然而这在她看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只要他有了自己的妻房,或许就会放下对她的执念,更或许还能找到真正属于他的真心。
她只得好言劝道:“成亲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这可是女儿家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您是新郎官还需多多上心才是,飞燕郡主才情出众,品貌无双,您要好好珍惜,莫怠慢了人家。”
这段时日,如此劝他的人有很多,他听得麻木,早就生不出半点脾气,可沈嫣也对他这般说,这字字句句无异于针刺刀剐,每一下都狠狠扎进他的心窝,陆甚心痛难当,一句都听不下去,只求她不要再说。
“成亲对你来说,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终成眷属,自然是世间最好的事。可于我而言,又算什么?非但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还要与一个不相干人日夜相伴,这是折磨,是绝望,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苦海!”
他说着就动了气,竟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车前,向她欺身而来。
沈嫣花容失色,懊恼自己与他多说这些话,才惹他动怒,她躲到芬儿身后,惊惧无措:“世子爷,还请自重。”
陆甚苦笑:“相识两年,你与我说的最多的,不是让我自重就是让我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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