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绥陪着李氏与杨皇后说了一会儿话,见李氏似有话要同杨皇后聊,便和坐在身旁锦杌上的宝缨相视一眼,笑着出声道:“姑母,宝缨难得入宫,待此次回去只怕得大婚后才得再来,我与她出去走走说说话,一会儿便回来。”
因着宝缨如今婚期在即,待出阁的娘子按着理当在闺阁内绣婚喜之物,不宜过于露面,便是今日入宫,也是杨皇后念着李绥与她交好,两个小娘子许久未曾见面,才特意向李氏提了一句。
李氏想着此,知晓李绥与宝缨是极好的姐妹,便不再拘着,只关心的叮嘱道:“去罢,只是外面冷,莫要玩的太久了,让身边的婢子们给你们穿严实些,多带两个手炉——”
见李氏答应了,未待她絮叨完,李绥已兴致冲冲地起身拉了宝缨一边往外去,一边笑着道:“好姑母我记得了,方才我和小厨房那边说了,今日霜降,让他们晚膳做了菊花暖锅来,待我们回来正好围坐着吃,再饮两盏菊花酒,最是应景。”
说话间,李氏笑着点了点软帘后的少女,在杨皇后同样无奈又宠溺的笑眸中,李绥已然掀开软帘拉着宝缨出了立政殿。
待来到花苑内,只见园内青翠的松柏和竹间点缀着山石,明明是深秋时节却是满目生机,青葱不败。行走在纵横交错c图样翻覆不重样的花石子路上,李绥挽着宝缨问道:“因着阿姐临产在即,你大婚前我也未能陪你,这些日子在府里可还好?”
宝缨闻言莞尔一笑,只轻轻点了点颌,随即将手覆在李绥手背上道:“你且安心,如今我每日和从前一样清晨去朝露院陪太尉夫人说说话,平素里便留在院子里做女红,府里人人待我也是很好——”
李绥闻言点了点头,想着宝缨如今已是杨延的未婚妻,府里上下不说旁的,只看着姑母李氏和杨延二人,对宝缨也该是恭敬有余,奉承有加。
“倒是皇后阿姐,如今是初次生产,我听旁人说必得要百般小心才好,只是辛苦你了些,平日里照顾皇后时,你也得兼顾自己的身子。”
见宝缨心心念念皆是自己,如同自己待杨皇后,李绥心下不由一阵暖意,随即笑着颔首以示安慰,就在此时,李绥瞧见石子路前便是花苑内的锦绣山,便笑着拉宝缨道:“锦绣山是登高赏景的好地,咱们上去瞧瞧。”
宝缨闻言自是应了,二人相携而去,只见叠石独特,磴道盘曲,李绥也难得兴致地提起裙子登上一人可过的山梯,转而伸出手来接李绥,待她们一步一步攀至藤萝掩映的小道来到山顶,顿觉视野开阔,有豁然开朗之感。
见宝缨眸中微怔,似是被这开阔的景致所感染,李绥抿唇看去,秋风阵阵拂过,吹得二人衣裙也随之翻飞,但一看到脚下的古柏老槐c奇花异草正是苍翠,星罗棋布的亭台殿阁和漫雪纷飞的海棠树林,还有更远处的苍山,碧水,便觉得这绮丽的风光已是抵过了凛凛寒风。
这一刻李绥才恍然记起,前世里方坐上太后之位的那一年,一是为拉拢手握重兵的赵翌,二来也是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她便佯装召赵翌来这锦绣山登高,彼时赵翌正是不惑之年,却是寡然一身,相谈间她随口提及他孑然一身,又无家人,难免孤单,因而打算从宫中御女中选上几个出挑的,送与他近身侍奉。
未曾想赵翌并未立即答应,也未出口推拒,反倒是站在离她咫尺的距离,冷淡地扫了眼那些年轻貌美的御女,转而定定逼视着她莫名来了一句:“太后背后家族繁盛,身旁侍从众多,可曾日日觉得热闹?”
“若无一知心解意之人,便是富有天下,又与一人立于世何异。”
那时骤然听到此话,她尚且怔楞片刻,但再见他眸色深邃认真,她便明白了,赵翌这是不仅回绝了她,反倒还以牙还牙堵了她的嘴。
一场君臣交谈自然是不欢而散,可未曾想离去时,赵翌却又拱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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