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白卿言抬手轻轻攥着外祖母的手,“外祖母身体康健,定然能看到长澜c长元娶妻生子,我舅母是个好性子的,可性子太和顺了,说到教养孩子还得外祖母才能镇得住。”
董老太君听到这话轻笑着拍了拍白卿言的手,又将白卿言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攥在手心里,眼眶都红了:“长澜和长元,外祖母不担心,外祖母就是放心不下你”
老太君的语声里带着几分哽咽。
自古女子便活的艰难,尤其是自己这外孙女儿又子嗣艰难,将来这婚姻大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真若是此生不嫁,指望白氏宗族那些人
呵不是董老太君瞧不上白氏宗族的人,那些人也就是见着如今她这外孙女儿势强才俯首的,若是当初白家出事时,她这外孙女没有立起来,指不定她们大都白家的孤儿寡母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指望白氏宗族,还不如指望他们董家
“阿宝,外祖母也有私心,外祖母啊就想将你放在外祖母身边,才好护着你不让人欺负了你,你当真瞧不上长元”董老太君眼眶子红得厉害。
按照道理说,这话董老太君不该和白卿言这未出阁的女儿家说,可自己这个外孙女性子坚韧要强不说,主意也大,白卿言这儿不松口,就是自己的女儿也无可奈何。
“外祖母,阿宝不是瞧不上长元表弟”白卿言摇了摇头,“我所求的,并非后院这一亩三分田,祖父c父亲c叔父和弟弟们,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可白家人数代人戮力同心,世代相传的志向,总得有人去继承。”
从白卿言不肯嫁董长元,以民情民心逼迫皇帝换白家公道,又在南疆大胜,平安带白家女眷回朔阳开始,董老太君心底就已经知道白卿言心中自有鲲鹏大志,怕并非是后宅能困住的女子。
可这条路太难,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她想做出一番事业,定然会比男子更为艰辛。
做长辈的,奔波劳碌一辈子,不就是想将子孙后背的路铺平坦些,让他们将来的路走得稳些,偏偏她这外孙女儿选的是最难的一条路。
董老太君用帕子沾了沾眼泪:“罢了罢了外祖母不过白说一句。”
“外祖母,阿宝这次想接您去朔阳,因为今年戎狄来袭或许会是最猛烈的一年,外祖母随阿宝去登州,才能过几天安生日子。”白卿言柔声劝董老太君。
董老太君一愣,扭头望着白卿言,容色郑重:“你倒是和你舅舅想到一起了。”
这些年在董家,董老太君虽说内宅之事已经逐渐放权给崔氏,只想着颐养天年,可到底是董家的主心骨,大事还是要东董老太君首肯,舅舅董清岳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或烦闷的事情,也还是喜欢来同董老太君商议。
董老太君年轻时跟随董老爷子左右,就连董老太爷对董老太君的意见也是十分看重的,更遑论做儿子的董清岳。
“登州不安全,外祖母还是随我去朔阳,就当是陪陪母亲,等登州安稳了再回来。”白卿言见董老太君还要说什么,便道,“外祖母也不必急着拒绝,所幸阿宝还要在登州停留上一段日子,回头与舅舅再商议商议。”
董老太君担心白卿言风尘仆仆一路劳累,催促着白卿言去歇一歇,白卿言反倒是伺候着董老太君午歇了才小心翼翼从内室退了出来。
母亲远在朔阳无法在外祖母面前尽孝,白卿言既然到了登州,便想替母亲在外祖母面前尽尽孝。
王嬷嬷给白卿言挑开珠帘,送白卿言出来,低声同白卿言道:“前一阵子,表姑娘不是在南疆就是在北疆,老太君这心就无一日放下的,成日跪在佛龛前祈福,如今姑娘只剩下表小姐了,表小姐可千万要珍重自己啊”
王嬷嬷口中的姑娘便是白卿言的母亲董氏。
白卿言点了点头,又对王嬷嬷道谢:“母亲不在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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