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秦尚志对太子拱了拱手,“殿下,焚杀降俘列国已然对殿下不满,若殿下再请旨陛下将白将军斩首,列国必会觉得是太子殿下想要推托罪责,便将罪过全部推于一个女子身上”
太子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目光若有所思。
“再者白将军与晋军浴血同战,殿下这么做也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如此便会将殿下变得里外不是人,方老细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秦尚志知道了方老对太子殿下的重要性,故而这次说这谏言的时候,折节对这位他极为看不上的方老表现的十分敬重,只希望太子能听进去他所言能保住白卿言一命,那么折节也值了。
方老看了眼秦尚志,摸着自己的山羊须,大约是觉得一向宁折不弯的秦尚志竟然也学会了服软,目光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轻视之意,慢条斯理道:“秦先生所言,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在下有一计太子可上表陛下为白将军请功,力陈白将军此次大战之功,为白将军请封且明发书文于天下,力证白将军焚杀降俘乃是因为我晋军五万兵担心西凉降俘反水如此一来,列国便尽知我大晋在镇国王之后还有智谋无双的用兵如神的白卿言白将军镇守二来,殿下也可得一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美名将来何愁无人追随太子殿下”秦尚志弓着身子对太子长揖到地,“国之战将,邦国利器,必悍勇铁血手段狠辣,方能震慑列国国之储君,邦国基石,必德行仁义端方磊落,方能安邦定国所以殿下不应该争军功,而该争品性,争仁德,争人心”
方老眯了眯眼,细细想了秦尚志所言
是啊,殿下已经是太子,又不是储位尚未确立之时需要军功来增加夺储的分量。放眼陛下诸皇子信王和梁王废了,威王不过是五岁稚童也不见得多聪慧,罗贵妃肚子里那个还不知是男是女,目下来说太子的储位是稳当的。
且,尽管方老不愿意承认可秦尚志的计策的确尚佳,与其杀了白卿言向列国认错,还不如以此方法将功过全部推于白卿言一人之身,届时殿下再出面为白卿言做保,必能将白卿言收于麾下,如此以来名利双收,又可得一骁勇悍将效忠。
“殿下,老朽以为,秦先生之法可行”方老徐徐道。
见方老都这么说太子心中大定,尽管拿不到军功心中有所不甘,可若能用此换来白卿言这样将才的忠诚追随,倒也不算太亏。
太子点了点头:“孤也以为秦先生说得十分对,孤是储君不是战将,军功无用应夺人心才是”
秦尚志听太子如此说,终于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如此白卿言的命算保住了吧
白卿言率三万晋军与一万白家军加虎鹰营于西凉边界扎营,两军相隔一条荆河而忘,却都迟迟没有再战。
西凉军是怕对面大营中随风招展猎猎作响的黑帆白蟒旗,白卿言则是在等她七弟c九弟和沈青竹的消息故而不曾妄动。
太子打算将军功与焚杀降俘之罪全部推于白卿言身上,将他摘干净的事情,秦尚志已书信一封派人快马送到了白卿言手中。
当然,秦尚志所书的内容,为避免被太子的人看到,都是站在太子的角度上,阐述太子如何大度自觉不能强占她军功,又详说了太子如何信任她,且会在皇帝面前力保她无罪。
此乃秦尚志为保她性命努力得来的结果她心中有数,秦尚志的这份人情,她领受了。
白锦稚从她手中接过信纸一目十行看完,心中恼火不已,道:“这太子好不要脸要是没有瓮山峡谷焚杀降俘一事,他定是要夺军功的可现在出了这事儿他竟然恬不知耻说什么不能强占长姐军功,分明就是害怕担焚杀降俘之责”
“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心里看得开,皇家人一向如此,这种事情做的还少吗
她白卿言虽然不是个君子,但也不是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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