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茂装傻笑了一声:“哎哟,那陛下可真是给了白家天大的恩德啊梁王殿下那可是陛下的皇子,谁能嫁给陛下的皇子那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见皇帝眯了眯眼,高德茂突然话锋一转:“只是陛下,这白大姑娘身有顽疾,听说子嗣缘分上有些福薄让白大姑娘当梁王殿下的侧妃都是陛下您实打实的抬举白家,陛下是天子心存仁厚,念在白家男儿皆亡的份儿上给白大姑娘体面让白大姑娘当梁王殿下的正妃。可老奴是个小人,心眼儿小,私心里啊就觉得太过委屈陛下的龙子了。”
皇帝视线朝高德茂看去,忍不住低笑一声:“你这拍马屁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老奴这都是肺腑之言”高德茂对着皇帝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
大理寺牢狱之中,常年潮湿阴暗处处泛着霉味。即便是白日里,不点灯也暗的不见天日。
忠勇侯秦德昭盘腿坐于灯火灰暗的牢房之内,还算镇定。
从龙之功自古不容易拿,从他计划搭上梁王而上信王这条船之前他就明白,信王赢他荣耀,若信王输,他也会满盘皆输。
秦德昭做事一向先为自己留后路,这次之所以无所畏惧敢一博,是忠勇侯府有保命的丹书铁券在。
粮草运出大都城从他手中转交出去之前,至少明面儿上是上好的新粮,该灭口的他已经灭口,收尾干净。
如今粮草有失,就算查下来他也只是一个失职之罪,祸不至牵全族。
“大白姑娘,忠勇侯人在这里,但探视时间不宜过长,还请白大姑娘体谅一二。”狱卒哈着腰低声道。
白卿言乳兄肖若江上前,笑盈盈给狱卒递上银子:“请兄弟们喝茶。”
“这可使不得”狱卒连忙推辞,情真意切,“我等在这繁华帝都,皆受镇国公府儿郎守护,只恨不能报偿一二,如今怎可收大姑娘钱财不可不可”
秦德昭睁开带着红血丝的眼仁,见那摇曳烛火之下,取下斗篷黑帽的竟是五官清艳的白卿言。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
已经在这大理寺狱中待了一天一夜,秦德昭身上那藏青色的斜襟长衫虽然还算干净,可脸上到底已显出疲惫姿态。
望着狱卒已然离开的背影,秦德昭低笑一声:“那狱卒也是白大姑娘收买的人心啊”
“这人心是白家用命收买回来的,忠勇侯若愿舍命这人心亦可归于忠勇侯,只可惜”白卿言抬手解开斗篷取下递给佟嬷嬷,手握素银雕花手炉立在狱门之前,“忠勇侯家风一向惜命,怕舍不得啊。”
秦德昭脸色沉下来:“白大姑娘屈尊来这牢狱之间,不会就是为了讽刺本候几句吧”
她深深看了秦德昭一言,朝背后伸手
肖若海将怀中名册拿出放入白卿言手中,佟嬷嬷搬了一条长櫈,用帕子擦干净了扶着白卿言坐下。
肖若江打开随身携带的食盒,拿出笔墨锦帛,执笔跪坐于地。
几人行事有条不紊,可秦德昭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难不成这白大姑娘是要来审他
“沈西耀,九品钱粮官,于宣嘉十五年腊月初一,死于醉酒失足落水,年四十六”
白卿言念出这个名字时,秦德昭手便下意识抓紧了衣裳,他死死盯住白卿言,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肖若江手下写字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白卿言念完便已经在锦帛上书写完毕。
“李三海,胶州粮草府谷管,于宣嘉十五年腊月初六,夜宿花楼,饮酒过多而亡,年三十八。”
白卿言每念一个名字,秦德昭的心就乱一分。
尤其是白卿言念的这些人,都是参与了分贪年前送往南疆粮草且已经被他灭口的人。
这些人,白卿言都是这么知道的
这本名册里,白卿言只挑着里面已经死了的念完,果然见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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