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的敌军另一百人则歇息。
陆秀夫奉命在原地歇息却根本睡不着。
熬了半夜当他再翻身而起看到高年丰带着刚休息好的一百人往南面而去。
陆秀夫想问问李瑕目光落处只见李瑕竟躺在一棵树下睡得正沉。
良久远远又有哨声传来。
搂虎突然大吼一声。
“大炮!”
“轰!”
“”
惨叫声再次响起在夜色中向祁山道深处蔓延过去。
那些蒙古汉军必然彻夜不得安宁
马德喜缩在悬崖下捂着耳朵想要平静下来却不能。
他虽然姓马但并不是汉人而是雍古族。
他祖辈曾任金朝凤翔兵马判官因为是兵马判官改了“马”姓。
马德喜这一代家道中落投了军在巩昌军麾下当了个百夫长临洮之战他斩杀了三个蒙古精锐不可谓不勇。
那一战蒙古精锐的骑射当然是占优的。但当时汪良臣下令冲锋浑都海因为阿蓝答儿的援军赶到没有下令拉开距离双方近战。
马德喜才发现蒙军战力没有他原以为的那么强战意也不坚决被刀劈到也会死。
这场胜战让他觉得巩昌骑兵将无敌于天下
没想到才进祁山道竟遭遇了如此可怕的一幕。
一个同袍的身体就在他眼前被撕碎肠子溅了他一脸。
跨下的战马被惊走马德喜摔下战马逃过满是烈火与硝烟的战场便一直缩在这里。
有将领喊攻山他不去那山太高了;有人喊他冲出去他也不去前面太可怕了。
来时的路也太远了他只来得及拿到一小袋口粮。
最可怕的是连敌人都没看到他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勇气只想早点受降
远处百余步有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隐隐能听到他们说“冲出去”云云
忽然。
有东西从身后的山崖上落下弥漫着烟气。
马德喜大骇转身就跑夜色中也不顾方向。
“嘭!”
身后又爆炸开来人马悲鸣
跑了好一会当前方越来越亮马德喜心肝一颤迅速停下脚步。
又是一声巨响惨叫声一片。
马德喜吓得马上趴在地上只觉铁片飞射还有人不停踩在他身上。
之后有什么东西滚过来。
他小心翼翼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被炮弹打碎了的同袍的头颅
“啊!”
马德喜再次转身狂跑。
脚底下是撒落了一地的口粮
四更天。
李瑕醒来吩咐高年丰、搂虎去睡拿起一块馍嚼着往大炮所在的方向走去。
陆秀夫连忙跟过去却不敢再开腔。
“怎么不睡?”李瑕吃了馍拍了拍手。
陆秀夫道:“睡不着。”
“太吵了?”李瑕抬起望筒道:“多打几次仗就习惯了。”
“是。”陆秀夫欲言又止。
“放心我没有嫌你啰嗦。”李瑕道:“全军当中唯有你往后能帮我坐镇。”
陆秀夫受宠若惊这才问道:“夜里高统领带人去偷袭了把敌军炸过来搂统领又杀了不少人。”
“是啊。”
“敌军伤亡已过三成且破了胆。只需再困他们一日便可投降何必再多杀伤呢?”
“我还没看到聪明人。”李瑕道。
陆秀夫不由有些疑惑。
“换位想。”李瑕道“换位想你在山下你会怎么做?”
陆秀夫沉默下来皱眉思考着。
此时正是黎明将来之机夜最深。
忽然。
“拿望筒看那里。”
陆秀夫随着李瑕看去只见山坳那边有兵马突然窜出来猛向西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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