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已备好宴席,宫人来往无声,脚步轻缓,入眼每一处皆美如画卷。
媱嫦在殿外便去了兵刃,与程聿并肩走着,旁的官吏离他们甚远,只差把“敬而远之”四个大字写于面上了。
媱嫦侧眸看程聿:“用我扶你么”
程聿没答话,一个小太监从旁边的匆匆迎上。
“奴才给程大人请安,圣人命奴才前来侍奉大人。”
“嗯。”程聿微微颔首,这才看向媱嫦,“不必。”
媱嫦轻哼一声,不理会他。
小太监扶着程聿的胳膊缓步而行,迈入殿门便引着他去到右下首靠前的位子上坐下。
媱嫦本打算坐到他旁边,小太监却叫住了她:“媱嫦大人,这边请,您的位子在那边。”
媱嫦略有些疑惑,蹙眉看向程聿。
程聿也不知这是为何,略一思忖,他朝媱嫦说道:“去吧,自己当心规矩。”
“嗯。”媱嫦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担忧她倒不必,还是顾好自己更紧要吧。
众目睽睽之下,小太监引着媱嫦去了左下首第三个席位。
百官哗然。
这般盛宴,左侧多是后宫贵人的位子。媱嫦虽是女子,却也是臣下,怎的把她安置到了那边
不多时,褚琏与褚稷一起到了。
百官起身行礼,他们二人却都看向了媱嫦。
倒不是对她关注颇深,实在是她所处的位子太过显眼。
褚琏径直走向左手第一的位子上,路过媱嫦,她轻笑道:“你可知此处意味着什么”
媱嫦垂眸答道:“为人臣子,不敢揣测圣意。”
褚琏的脚步略有停滞,片刻后便被宫人扶着坐下,笑声如银铃悦耳。
褚稷倒是没多言语,去到右手第一个位子上坐下,隔着老远看着媱嫦说:“起身吧。”
百官归坐,却无人再交头接耳,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缄口不言。
酉正,吉时,圣人入,百官贺。
“众卿平身,今日亚岁,百官同乐,宴起。”
乐起,舞起,圣人喜乐,百官言笑。
“媱嫦大人,本宫敬你。”
媱嫦刚拿起筷子,左侧的华贵美人便执了酒杯朝她伸过皓腕。
媱嫦微微一愣,拿起酒杯与之相碰。
饮了酒,司昭仪这才说道:“今日之事,万幸有你。”
媱嫦立即明白了眼前之人是谁。
这便是宋秋说的,云影殿的那位贵人了吧。
她含笑,只道:“承蒙圣恩腆居此位,自当为圣人分忧,为百姓谋福。”
司昭仪很美,眼底却总有些愁绪。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媱嫦,道:“大昭十三州,除却圣人,本宫最佩服的便是你们姊妹二人。”
说着话,她又拿起酒杯:“大人不必多心,今日座次是圣人体恤本宫失去好友之痛,特许我好生感谢你的。”
媱嫦总算是放心了。
她真怕今儿入了这宫门便出不去了。
再次与司昭仪饮了杯酒,媱嫦忽然压低声音道:“贵人日后莫要再谈谢字,臣受之有愧。”
司昭仪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大人醉了,满朝皆知今日程司丞身体不适,这案子自然是你破的。”
媱嫦捏着手中酒杯,低笑:“贵人不会真以为仅凭一个校书郎便能做成此事吧”
司昭仪樱唇含笑,她又拿起了酒杯朝媱嫦递去:“大人可愿在绣止府无事时进宫来坐坐本宫整日无事,最喜欢听边关风情,大人可能讲与我听”
“自然。”
曹羽端着两道点心无声而来,他站到司昭仪和媱嫦中间,把两份一模一样的金丝杏茸卷分别放到她二人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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