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苑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窗牖紧闭,暖炉生烟,宫奴环绕,却甚是幽静。
盛筵甫一踏进来便皱了皱眉,淡淡扬声免了跪安,命碧绡等人带着宫奴们先行退下。
她步至床榻前,见沈月泠正欲起身见礼,忙一手将她摁住,目光落在沈月泠面上,轻笑道:“好生躺着。”
沈月泠稍愣,旋即别开眼去,低声道:“谢皇后娘娘体恤之恩。”
她不愧盛京第一美人之称,端得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烟眉朱唇,侧颈低眸时衣襟轻扯,恰好露出一片白得晃眼的肌肤,颈似蝤蛴c骨若新月,随眼一扫,便令人移不开目。
盛筵轻咳一声,美目轻移,落在她搭在榻边的手上,只见指若削葱,纤如无骨,指甲圆润粉嫩,只在尾指涂着一点丹蔻,犹如红梅绽雪,煞是好看。
美人罗衫,病若西子,眉目含烟,楚楚动人。
难怪公西兰锦那厮把持不住,便是盛筵同为女子,也几乎被她摄了魂去,内心久久赞叹。
沈月泠因觉气氛诡静,略一抬眸,却见皇后似乎正瞧着自己愣神,不由怪觉,复道:“皇后娘娘今日过来看望,臣妾犹感涕零。”
她声虽轻,却叫盛筵瞬时回了神。
盛筵轻笑一声,替她拂了拂落在襟前的几缕乌发,站直身来,信口道:“月泠妹妹何须言谢。你病至如斯本宫本就难辞其咎,今日得了闲,见你气色尚佳,一颗心方是落回了实处。”
沈月泠在她探手时已是身体一僵,急忙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惊惕防备。乍闻此言又倏尔抬起头来,诧异的看向她。
却见皇后已转身行至北牖处,抬手轻轻推开了窗,露出了满目梨花白。
轻风携了一片花瓣,送至她的指尖,皇后回过身来,望着她盈盈笑道:“这满屋子药味,混着烟雾缭绕的,你竟不嫌闷得慌虽是大病初愈不能见风,开一旁的透透气,却是无甚紧要。”
皇后偏爱红色,因此哪怕非正式场合,私底下也是多着红裳。
她相貌昳丽,却气质端庄,宛若牡丹般娇艳大气。腰若柔条,身姿挺秀,衣衫轻盈如叶落,临立窗边时,几欲便让人觉着她会羽化登仙而去,不禁让人生出朝圣之意。
她微微抬袖,露出一节皎月般洁白的手腕,腕上戴着金环,指尖拈着那片花瓣,神色懒思,又颇有几分妖且闲的姿态。
自相矛盾,却又不自知的迷人。
沈月泠不敢再看,只轻轻应和。
“听闻你昔日与静王交好”盛筵懒懒倚在窗边,打谅着她,似乎随口问道:“何故又进了宫来”
沈月泠倏然攥紧了身下的锦被,半晌,冷冷道:“我与静王并无交情。”
盛筵收回目光,赏着窗外的树树梨花,声音听不出情绪道:“本宫并非要审查什么,你与皇上c静王之间的纠葛往事,早在你进承恩宫的第一日,便有人呈在了本宫案前。”
“明人尚不说暗话,本宫待你,确实心有不甘。”
“我与公西兰锦成婚十年,外人皆说,他敬我爱我,宠我纵我。”
“相敬如宾久了,我竟也信以为真,觉得他待我有所不同,并非是因为我是陆家的女儿。”
似觉好笑,她侧过头来,问沈月泠道:“你说,公西兰锦是不是心里正指着骂我蠢呢”
沈月泠一怔,原本被问及“静王”时心里一瞬间产生的慌乱与痛楚,都在此刻被按了下去,惟余惊疑。
见她模样呆愣,盛筵手肘抵着墙,指尖轻轻敲了敲窗沿,又道:“去岁宫中桂宴,你姐姐沈锦瑟与静王酒后失德,反倒促成一段佳缘。此事详情说来也有些趣味,你可要听”
沈月泠听她前言已是面色苍白,后一句却不知如何作答,紧紧攥住身上的锦被,抿唇不语。
“当时静王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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