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烟轻笑着,脸颊上的酒窝深陷下去,叫人觉得她可爱又娇媚。可是落在浣娘眼底,确实如魔鬼一般可怖。
这个女人!浣娘惊恐瞪大的双眸上下打量着李烟,一直到紧跟着李烟的水墨往前站了两步,隔开了她的视线,她才堪堪收回了视线,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以及一丝惧怕,“您,您不是郡主?”
李烟又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长乐郡主?合着你要睡人家丈夫,都没有打听清楚长乐郡主长什么样?”
她似笑非笑,看着人的时候,一双原本温柔的杏眸里仿佛是染上了几分深意,那种深意让浣娘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在一瞬间冒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可是现在才意识到这点,显然已经晚了。
浣娘只能硬着头皮装柔弱,躺在软榻上哼哼唧唧。
倒是不敢再提一句郑季行和自己的关系。
至于她那个小丫头,听到水墨喊了一声王妃,直接便吓的半昏过去,哪里还顾得上来照顾浣娘的?
于是这屋子里,李烟便仿佛成了主人一般,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好笑地瞅着软榻上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浣娘,然后轻声道,“以色侍人,总有色衰爱迟的一日。”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浣娘靠过去。
明明什么都没有拿,甚至一双手上的指甲也修剪的圆润可爱,但是浣娘就是怕她。
一边往后瑟缩着身子,一边使劲儿摇头,“妾身不懂王妃的意思……”
她现在脑子里还浑浑噩噩的。王妃,王妃,满金陵能够得上这个称呼的人,只有一个,那位前些日子才惊艳了金陵城的存在,京城李太师的独女,带着满身荣耀嫁给长安王的李烟。
浣娘在金陵这段日子,听说过很多关于李烟的事迹。
说她如何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打发走了知州的那位续弦,又是如何三两句话把续弦的便宜侄女弄走了,再不能到金陵来。又说她只是私底下说了两句话,便让秦王世子和长安王一起为她出头,直接把苏侧妃那位妹妹给送回了家去,只因为那位苏氏女对长安王有意思。
可在浣娘看来,这简直可笑。
长安王是天之骄子,顶了那么荣耀的一个身份,自己又生的惊为天人,本事也大。这样的男人,谁看了不爱慕?哪怕是他们这些最下贱的人,也是会心生崇拜的。
偏生她要把人逼到死路。
那位苏氏女回了家,听说被匆匆定了亲事。
原本也是高高在上的凤凰命,如今却只能被匆忙嫁出去。
这来一趟金陵,可以说是把自己一辈子都赔进去了。
李烟,这位年轻漂亮的长安王妃,早金陵的名声,不可谓不大。
浣娘早前听说她的时候,便在心底觉得,这样一个妒妇,到底是没有心的。
如今近距离接触下来,她看着跟前越凑越近,没有任何瑕疵,宛如白玉一般的面容,便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紧接着便扭开头,不敢对上李烟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李烟也不介意,她越发往前靠过去,半蹲在软榻之前,明明应该是落于下风的一个姿势,在她做来,却是有种俯瞰众生的感觉。
而浣娘,便是芸芸众生里的一粒尘埃,她甚至不屑于多看一眼。
这样的认知让浣娘觉得自尊受挫,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容貌在李烟面前被击溃的渣渣都不剩,而那种柔弱似水的性子,更是在李烟这里讨不到半点儿好处。
这位长安王妃,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这个念头才在浣娘心头升起,几乎是同时,她听到有人很轻的笑了一声。
紧接着她抬头,就见面前的李烟笑容灿烂,好看的晃花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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