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营帐附近早被晏昇的人清了场,周边都是飞翩和追风布下的人手,待安排好了,水墨便捧了一碗黑乎乎的药上前,对李烟道,“王妃,一切安排妥当。”
李烟凝眸,看了一眼水墨手中的药碗。
随后缓缓点头,“长乐郡主呢?”
“安王世子已经接了郡主到另一处歇息,王爷特意交代,谁都不许过来。”
方才长乐郡主说完那些话,竟是一时间喘不过气来,脸色煞白又吓人。后边的事情,自然不能亲自出面来了。
于是李烟便自告奋勇,要来替长乐郡主处理后续。
没人敢拦着她,因为晏昇这次也学乖了,知道顺着李烟来。
因此郑季行早早被晏昇用旁的借口调开,眼下这里再没有别人,李烟的视线缓缓从那碗黑乎乎的药物上挪开,转而看着跟前这顶不算小的营帐。
这里距离秦王世子的主营帐极为靠近,一看就是军事重地。可偏偏,里头如今正娇藏着一个女人。
一个来路不明,被郑季行带回来的女人。
李烟此刻觉得有些好笑,当年郑季行迎娶长乐郡主的盛况她还历历在目,可如今想起来,却总是被长乐郡主方才煞白的脸色替代。
她早知道人心不古,善变总是正常的。可却没想到这不古来的这么快,珏哥儿才那么点大,父亲母亲却已经不能够恩爱如常了。
她心疼长乐郡主,也心疼珏哥儿。
唯独觉得郑季行不配。
不配那么好的长乐郡主,也不配可爱的珏哥儿。
所以她现在唯一能替长乐郡主做的,就是解决这个女人日后可能会威胁到珏哥儿地位的问题。
李烟深吸了口气,华丽的裙摆一转,昂首挺胸朝着跟前的营帐走过去,水墨捧着那碗药,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
帘子被人掀开,里头早已经徘徊许久的小丫头见到迈步进来的华服女子,下意识便腿软了,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烟却看也不看这小丫头一眼,视线平视前方,背脊挺直,直接越过小丫头,朝着那软榻上“熟睡”的女人而去。
屋子里静谧无声,女人平躺在软榻上,一滴香汗自鬓角坠落,她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眼皮子也跟着动了动。可就是没有睁开眼睛。
李烟无声的笑起来,脸上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可吐出的几个字却不带任何感情,“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短短这么几个字,却叫那边原本吓软了腿的小丫头和软榻上的女人都慌了神。
前者连滚带爬地过来,不住地喊着郡主饶命。
而软榻上的女人睁大了眼睛坐起身来,使劲儿抱紧了自己的身子,一脸害怕的盯着李烟看。
“郡主,妾身,妾身并不想和郡主争什么……”许是看着跟前身着华丽的女子巧笑嫣然,丝毫没有传言中的冷厉和可怕,浣娘一时间便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脱罪。
水墨都懒得看这两个怕死的蠢货,只是捧着药碗,安安静静的在边上当个隐形人。
倒是李烟,她知道这主仆两个认错人了。
可她现在还没有要纠正他们的意思。李烟笑眯眯地道,“哦?你说你不想争?”
许是李烟的话语轻快,一点儿也不像是自己预想中的那般气愤着急,浣娘明显愣了愣,下意识道,“不争不争!妾身自知卑贱,不敢与日月争辉……”
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李烟笑得更加灿烂,指了指水墨手上的药碗,“既然如此,那便喝了吧。”
浣娘尚且没能反应过来,那边水墨已经捧着那药碗逼近她的跟前,浣娘闻见了那股扑鼻的苦味,眼睛落在药碗上,就被这黑沉的一碗东西吓得瞪大了眼睛。
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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