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满肚肥肠只想颠鸾倒凤的男人,捞了钱便把人打发了。
可今天下午来得这样早的公子,身高八尺,穿衣不似暴发户般什么华丽穿什么,他仅穿一件鸦青色杭绸直裰,多处有别致绣花,背挺得很直,饮茶的姿势很文雅,有一股让人想要臣服于他的威严气势。他的容貌又是那般出色,剑眉星目,俊美无俦,是她见过最英俊的一位公子哥。
婉华暗中猜想,即便他不是王公贵胄,也该是不可小觑的富庶之家。若真能攀上他的高枝,哪怕是做妾,也
强过给獐头鼠目的男人当妻。
“这首《梅花三弄》,姑娘弹得很娴熟,在下却未听出一丁点儿梅花凌寒傲骨独自开的高雅脱俗气韵。”
言外之意便是弹得不好。
婉华一贯被玩客吹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琴仙,在栖凤楼呆惯了,每日随便练琴,不求真情实感,只求弹得不出错。这遭被公子听出糊弄,她多少有些不快,但他开了口,便可借机攀附上他。
婉华站到琴凳后,屈膝行万福礼,道:“石公子实乃品乐高手,还望公子抚琴一首,让奴家听听何为天籁之音。”
应硕头一回把目光定在珠帘处,依稀辨清帘内人穿着葱绿抹胸衣和姜黄长裙,腰间系着长玉带,外罩一件窄袖紧身明纱衣,两条白臂上搭着浅绿轻纱帔子,与外头良家妇女穿着极不一样。
他不喜这种把勾引写在明面上的女人,借故推辞:“在下并不会弹,只是听得多罢了。”
听得多,可见迷倒过多少勾栏院的姑娘!要抓住他的心,不使出浑身解数,他怎会上钩?婉华微咬唇瓣,“石公子,奴家擅弹琵琶,还请您稍等会儿。”
“不必。”
换成弹琵琶,竟被一口拒绝了。他这是真的瞧不上自己?回头老鸨还指不定怎么奚落她。“公子,奴家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指出。”
这时,门外响起叩门声,“石公子,楼下有自称是吴礼和付步祥的人求见。”
“带他们上来。”
婉华听
了两个谐音不好听的名字,便蹙起了细眉,多了外人,她如何施展手段降服他?
顷刻间,门推开了,吴礼和付步祥皆穿着深蓝色素面锦锻袍子,只是有一块块的折痕,显是从箱笼中临时翻找到像样的袍子直接套上了身,不曾熨过。吴礼稍胖些,脸上坑坑洼洼的;付步祥面相白净些,但头小五官大,很像山上的猕猴。
“石公子,您……您找我们……”
应硕站起来,微微笑说:“在下石英,上午探完立仁兄的监,他说最放心不下你们二人,怕你们吃不饱穿不暖,这不请二位来,就是商议如何接济你们才好。”
在栖凤楼好酒好菜吃着,女人玩着,日后还不用操心,这等好事,堪称路捡黄金!
吴礼满脸堆笑,“石公子真是菩萨心肠,能遇到石公子,真是小的三生有幸。”
“别这么说,还是你们对立仁兄多有帮衬,在下来帮你们也是应该的。”应硕说完客套话,邀二人坐下,“来人,上一桌好酒好菜,再把姑娘们叫来给二位爷挑。”
付步祥双手没处放,扶着桌上的青花瓷茶盅,客气地说:“石公子,咱们吃饭喝酒已经很好了,怎么好再让您破费叫姑娘呢?”
“我没带丫鬟来,叫几个姑娘给你们布菜倒酒,权当尽尽东道主的礼数。”应硕接话道,朝珠帘喊话:“婉华姑娘,你弹琴多时,怕是累了,来我这坐。”
正愁要不要去拿琵琶
的婉华,一听意中人的招呼,羞答答地掀了帘子,坐在他身边,替他浅斟一杯茶。
吴礼和付步祥坐在二人对面,亲眼看着那白藕似的手,蓄了长指甲,染得红红的,像抓人挠心的小野猫,恨不得立马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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