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无论李曳之来之前有没有递折子,只要在府中找到了正在被虐待的苦主,侯府就脱不了身。
胡心慧以为自己会无声无息死在这里, 心里绝望不已, 如今看到哥哥, 也不想死了。大哭过后, 两眼死死瞪着侯夫人。
她说不出话, 看一眼李曳之,又恶狠狠看向侯夫人的方向。循环往复几次,李曳之好奇问:“是侯夫人把你害成这样的?”
胡心慧忙不迭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手做出一个握笔的姿势, 想要找纸。
李曳之秒懂, 命人送上笔墨。
侯夫人面色铁青,眼看胡心慧急得连笔都不用, 直接用手指沾墨开始书写。
她阻止不了, 急得眼睛都红了。
侯府其余人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看到官兵入府, 还以为是抄家。得知是来找人时, 放松之余,看向侯夫人的目光中都满是责备。
现如今多事之秋,就算再不喜胡心慧, 也不该在这时间动手……这不是巴巴地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吗?
侯府众人多年以来,都看侯夫人的脸色过日子。心里再不满, 却也不敢开口。侯爷就没这么客气了,看到地上奋笔疾书写字的胡心慧,他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侯夫人的脸上:“恶妇!”
侯夫人此时心里并不平静,她只是不想让儿子的隐疾传出, 对胡心慧下药,也是认为侯府一切尽在掌握。实在是外面那些官兵围了个把月,从未进来过,也没打扰过侯府众人……她哪里猜得到,胡心慧区区一个穷人家出身的丫头也能找来官兵进府救她?
挨了一巴掌,侯夫人回神,怒瞪着身边的男人,满脸不可置信:“你竟然打我?”
侯爷世家出身,从不打女子。还谨守着人前教子,人后教妻的规矩。
成亲这么多年以来,就算侯夫人偶尔说了不合适的话。他也从未当面给她难堪,凡事都在只夫妻俩人相处时才给她掰开了揉碎了讲道理。
从未挨过打的人突然挨了打,只觉得满心冤屈,侯夫人眼眶中渐渐地蓄满了泪:“我帮你生儿育女,帮你打理侯府,到头来你竟然这样对我?”
侯爷面色冷沉:“你太不像话!”他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靠近她耳边低声斥道:“现在多要紧的时候,你居然还下毒,侯府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去。侯府只是被围没被抄家,你不甘心是不是?”
侯夫人觉得自己有苦衷,哭着解释:“她要把青文的隐疾告诉外人……这种事说了,青文还怎么做人?她这是想毁了他一辈子啊……呜呜呜……”
看到官兵,侯夫人心里也是害怕的。尤其胡心慧哑了后竟然会写字。有胡心慧指认,她下毒之事板上钉钉……这事情还能善了吗?
夫妻俩说这几句话的功夫,胡心慧已经洋洋洒洒写了几张,李曳之一身暗红色官服,负手缓步上前。
边上胡举人立刻拿起妹妹写好的纸张递上,双眼通红地哀求:“求大人为我妹妹讨回公道。”
纸上都是侯夫人如何给胡心慧下药的过程,其中还提到了被关在偏院的兰娆主仆。李曳之仔细看过之后,道:“将侯夫人张氏带走。去偏院带上兰娆主仆……”
听到前面一句,张氏如坠冰窟,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又听到李曳之还要带上兰娆,她急忙道:“兰娆二人的身契在我手中。她们是侯府的人,做错了事被责罚本就应该。你不能带她们走!”
李曳之看着她,面色冷然:“她二人是证人!”
侯夫人本就惨白的面色,愈发白了些。
兰娆追捧者众,如今侯府被围,加上她管得严,兰娆中了哑药的事还未传出,若是被带去京兆尹,兰娆已哑的事定然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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