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令人痛心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家三房是老太君心头一辈子的痛。
陆家的男子,皆是清一色的美男儿,陆三爷的容貌更是万众挑一,他战死那年,其妻就跟着殉情了,留下了一个智龄孩童。
老六原本是老太君的心头肉。
当年京城政变,陆家被围困,大乱之中,照顾老六的奶娘中了一箭,抱着老六一起滚下了山崖。
后来,老太君一直派人出去寻找,从此却是杳无音讯。
闻言,老太君立刻站起身,“老大!你快说,你六妹妹她现在人在哪里啊?!”
老太君嗓音颤抖,眼眶瞬间湿了。
陆靖庭见状,也知老人家的心病,说,“六妹妹八成就是魏氏身边那个叫做木棉的丫头,年纪、胎记、来历都能对得上,孙儿听说,木棉也是捡来的。”
老太君可顾不得了那么多,“快!带我去瞧瞧!”
老太君身轻如燕,一路飞快往蔷薇苑走。
陆靖庭随后跟上。
老太君一路风风火火而来。
木棉正大口吃着炖猪蹄子,还是小姐亲自喂她吃,看着小姐这样的美人儿,即便没菜她都能多扒两碗白米饭。
门扇一被推开,主仆二人神色一致的呆滞,两双大眼纷纷望向了门扉处。
魏琉璃手里捧着瓷碗,正保持着喂饭的姿势,见老太君风尘仆仆而来,神色似是不对,且陆靖庭竟也毫不避讳的进了姑娘家的闺房,她站起身,问道:“祖母,夫君,你们怎么来了……”
木棉容貌娇憨,因着心智不全,她的眼神有股纯粹的清澈。
她身上只穿着宽松的中衣,即便陆靖庭可能是她的兄长,也不便出现在她屋子里。
陆靖庭方才也是急切想要知道答案,后知后觉,再加上被魏琉璃的眼神一凝视,他无奈后退了两步,但并未离开。
老太君行至榻前,细细打量着木棉。
女大十八变,当初走都丢时还太小,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了。
但老太君认出了眼前的这双眼睛,她强忍着冲动,伸手想要掀开木棉的衣裳查看。
木棉不喜欢被人欺负,她在没有被魏家捡回去之前,就
是街头的小乞儿,打架斗殴是常事。
老太君的手一伸过来,木棉本能释然,立刻反手擒拿住了老太君的双腕。
老太君一愣。
这一招,不是她的拿手绝学么?
小六儿年幼时,就是她亲手教的啊。
这下可好,完全不用去查看胎记了!
木棉身上有伤,雪色中衣立刻溢出鲜血。
老太君见状,忙说,“好孩子,你别乱动,我老婆子就是过来看看你。”
木棉脸色凶悍,对靠近她的人很是排斥,像是一头孤狼。
木棉死死揪着老太君,就是不放开。
魏琉璃无奈,只能上前哄着,“棉棉快放手,这是老太君,你不得无礼。”
木棉只听魏琉璃的话。
她眼睛眨了眨,讨价还价,“那、那我一会还能多吃一碗饭么?”
魏琉璃被逗笑了,“我们棉棉想吃多少都成!平时还不是担心你吃太胖,今后会嫁不出去。”
木棉这才松了手。
老太君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亲眼看着魏琉璃与木棉的相处方式,她连带着对魏琉璃也越看越顺眼。
一个主子对仆从这般耐心友善,可见心性再恶,也坏不到哪里去,无非是所处的立场不同罢了。
果然,木棉很听魏琉璃的话,缓缓松开了老太君。
魏琉璃诧异的看着老太君,“祖母,棉棉她打小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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