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春心想,既然抱定了宗旨要替金叶柳撑门面,就要趁这机会撑到底,而且要撑得越高越好,回去也能到老鸨子那里去邀功请赏。
所以他稍稍恢复了几分从容,十分肯定地答道:“不错!很有名,而且不止一个!”
梁叛见他入彀,笑意愈发玩味,问问题的节奏也不那么急了,缓缓地道:“我还听说,有些大才子,从外地赶来第一件事,就要找金叶柳姑娘相伴,不知是真是假?”
“那是自然!”张阿春得意地道,并且添油加醋一番,“还有的说是要办天大的正事,又要见这个老爷,又要拜那个大佬,其实是专为金姑娘来的。”
“那你一定常常替这些有名大才子小君子们引路帮办咯?”
梁叛看似不经意间带出了“小君子”三个字,张阿春也没在意,大声道:“不错,那些个大才子小君子,都是表面斯文,背地里……哈哈!”
梁叛一直在注意郑俊彦等人的反应,此时见郑俊彦像要发怒的样子,哪里会给他机会插嘴,连忙一句追一句地脱口问道:“张阿春,有人举首你偷了嫖客的东西,专在这青云店与几个儒生模样的买家会面销赃,是也不是!”
众人一听,全都齐刷刷地看向郑俊彦等人,所谓“儒生模样的买家”,莫非就是这几个人?
“不是!”
张阿春不知道他问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起来,瞪大了一双眼,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天地良心,小的到青云店是替金姑娘跑腿拉客的,不是销赃!”
“还敢狡辩!”梁叛厉声呵斥,“金姑娘只同才子往来,你自己方才也认了的。此刻不是考试的关头,青云店里哪里住的有才子?”
“有的!”张阿春急得要不得,一连声道,“有京师来的李少君和几位小君子,都在青云店里住,这几日刚到的,老鸨子叫我请了去会金姑娘。”
“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李少君和几位小君子是何等样的身份,到了南京必然要办天大的事,今日要见老爷,明日便要拜大佬,如何认得那娼妇金叶柳?你这刁棍分明接口托词,想要脱罪!”
张阿春情急之下,只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却又不知哪里听过,他倒忘了,这几句都是他自己方才胡诌出来的。
他心里急急思量对策,不知怎的,他感到已经有了一个好答案,模模糊糊地放在了自己脑子里,仿佛是早已为这个问题准备好的。
张阿春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道:“不不不,这几位大才子、小君子,都是金姑娘的老相好了,他们从外地来南京,说是要办大事,其实第一件事就要同金姑娘相会,小的是专门来引路的!”
张阿春说完之后,隐隐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他刚才慌乱间一瞥眼,似乎看到那个捕快
嘴角正挂着讥讽的笑意。
他以为自己眼睛发花了,还没等他定睛细看,就见一片黑影袭来,接着脑袋嗡的一声,恍惚间似乎有人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耳朵里尽是喑喑的回响。
郑俊彦狠狠一拳,打在了张阿春的太阳穴上,把那张阿春打得一翻白眼,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已经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个姓郑的就是京师来的小君子!”
现场哄然一阵喧闹,有笑的,有骂的,也有说怪话出言讽刺的。
郑俊彦停在耳中,句句刺耳。
以他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是着了这个捕快的道儿。
他们身负机密,千里迢迢从京师南下来到留都,自然不是来观光的。
不管是李眉山还是他们几个“小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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