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六章 后湖闲话京察(第2/3页)  锦衣大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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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叛倒不是为了查盐商和官员之间的腐败问题,而是要抓住一点马脚,好拿个借口“查封”那几座宅院。

    查封嘛,当然要查点、抓人、审问、封禁。

    最重要是抓人。

    不过梁叛觉得这件事陈老板够呛会答应。

    一来跑去扬州府调查几个盐商费时费力,二来一旦决定抓人,有可能会把事情搞大,三来南京锦衣卫并没有一定的理由跟北京锦衣卫缇骑作对……

    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陈碌本人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

    陈碌此时既不在皇城外的锦衣卫衙门,也不在鸡笼山下保泰街那座大院之中,他今天闲得很,正在与他那大院一墙之隔的后湖上泛舟。

    说是一墙之隔,可那道墙是真有些大的。

    南京户部尚书文伦坐在船头上,看着南面那道几经沧桑的城墙,忽然吟道:“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谦台,你倒是离不开这台城,家在台城下,难得出来泛舟游湖,也要在台城下。”

    陈碌双眼紧紧盯着湖面上的浮漂,淡淡地道:“我何止离不开台城,我也离不开钓鱼。不过后湖的鱼太笨,钓起来没有意思。”

    他们这船不是甚么画舫楼船,也不是柳叶小舟,是个又宽又平的浮舟,在这舟上游湖最好,视野开阔,行船平稳,空间又宽松,所以船上即便还坐了两个胖子,也不觉得多么逼仄。

    那两个胖子一个自然就是康昌年,还有一个却是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叫万端。

    这万郎中比康弥勒还要胖,往胡床上一座,整个人便塌下来,将那小小胡床也盖住了。

    “谈正事好了。正仪,你先说说。”文伦叫了万端的表字。

    万郎中在胡床上欠了欠身,说道:“京师已经定了结果,此次京察考出众官年老八人、有疾八人、不谨九十五人、浮躁二十九人、不及二十五人、疲软一人、贪酷一人。大多如旧例黜退降调,其中只有大理寺寺副徐丰原拟不谨,被皇上留用了。”

    康昌年道:“这个徐丰是浙江绍兴的那位徐德忠?”

    “

    是。”万郎中道,“他有个族弟叫徐诗人,二十九年曾经因为俺答犯境弹劾过庞翀,请求罢免,结果庞翀出任首辅以后,找了个由头把他削了官籍,一脚踢回老家了。”

    康昌年道:“那这个徐丰跟庞翀的关系想来也并不怎么样咯?”

    文伦接口道:“正是。庞翀曾怀疑徐诗人二十九年弹劾自己是出于徐丰的授意。”

    “这却奇怪了。”康昌年道,“皇上何以独独留下他?”

    一直不曾开口的陈碌忽然道:“不管皇上是甚么意思,徐丰有危险了。”

    文伦点点头,显然认可陈碌的说法。

    这二月天还没到春分,万郎中已经热得额头见汗了。

    他掏出汗巾擦了擦,没有跟着长官们在徐丰的问题上讨论下去,而是直接说到了重点:“今年的京察,京师那里已有定论,南京却毫无动静,具体是京师都察院派人下来还是南京自察,始终并无一个确切说法。”

    文伦点头道:“我请你们来,就是想说这个意思。朝廷今年究竟是个甚么主张,也不见片纸公文下来,我们几个最好先行商讨出几个应对之策,以保万全。”

    康昌年道:“渊公说的极是,庞翀要在南直隶大推新政,南京是必有动作的了。”

    文伦道:“不错。”

    陈碌忽然一抬杆,“咕咚”一声提了一尾二三两的鲫鱼上来,在空中划出一条亮晶晶的弧线,“啪嗒”一声落在了船板上,不断地挣扎拍打着尾鳍。

    后湖的鲫鱼背脊黑而宽,腹下鳞片坚硬,味道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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