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健快速脱掉白大褂,用脏白大褂将公文包包起来,塞进黑塑料袋内,锁上门,背着帆布书包,提着塑料袋,匆匆的出了医院大门。
“个板马的,最近忙么事?”
“个板马的,么事冇做,闲在家里睡瞌睡!”
“老子信你个邪,外头随便搞点么事都能搞到钱!”
……
平桂路车站。
人头攒动,二个长头发的男青年相互打招呼,重活一生的孙健听着异常亲切,恨不得停下来继续欣赏,但搞不好别人来一句“搞么斯唦?”
“么斯么搞!”
“你莫跟劳资翻?”
那就掉大了!
随着下班的人流挤上一辆四三路,孙健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五十多年,闭着眼睛都知道这路公汽走到哪里了?站在拥挤不堪、散发一股汗馊味的人群中,没有一丝的不舒服感,他要回家了,又能见到因肺癌病逝三年多的母亲、慈祥的父亲和少年的弟弟妹妹了,就像梦中醒来,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近乡情怯!
母亲是江钢辊扎厂的天车工,空气中飘荡着粉尘灰,母亲上班又不喜欢戴口罩,粉尘灰不知不觉之间就被吸进肺里,平时身体健康,生性乐观,但右肺中央型癌从发现到病逝不到三个月,七十三岁就走了!
留下父亲独居,老伴老伴,父亲心中的一半走了,在家里吵架都找不到人,心中的孤独不是用钱和子女的亲情就能解决的!
弟弟和妹妹住的不远,孙健和弟弟妹妹商量好,只要有时间,他二个星期左右单独或同毕晓云一起去看望老父亲,买菜,做卫生,洗衣服,做饭,聊天。
看着父亲一天天衰老,二位医学专家也无能为力!
母亲早逝成为孙健心中的一大遗憾。
子欲养而亲不在!
孙健重生后一定要关心母亲的健康,母亲五十岁退休后,带她到处玩玩,呼吸新鲜的空气,每年定期带她体检一次,CT重点扫描右肺!
改革开放已经过去七年,日新月异,欣欣向荣,江钢的效益红火,孙父孙母都是普通工人,工作近三十年,都是六级工,两人现在一个月加起来有一百八十多元。
八二年上卫校时,孙父孙母的总收入还不到一百二十元,这三年,孙父孙母的工资都调了一级,一级有二十多块钱,加上江钢的效益好,还有十多元的奖金。
江钢如今的一把手是黄经理,二把手是刘副经理。
前届一把手沈经理是三八年参加革命的老八路,沈师长戎马一生,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奉命率领一师的干部和战士转业,成为江钢的领导和工人,现在*省担任*委副书记,一六年病逝后,还将遗体捐给了华济医学院遗体(器官)接受站,用作医学研究。
孙健作为江钢子弟,又是医务工作者,看到报道后,为这位高尚老人的行动,深深的感动。
沈经理被工人们亲切的称为江钢最有民心的领导!
黄经理是四零参加工作的老革命,首先提出江钢体制改革,强化主体,分离辅助,以业为主,被工人们亲切的称为江钢最有魄力的领导!
刘副经理九三年接班,被工人们称为江钢最有运气的领导。
孙父这代人晚年对江钢的老领导如数家珍,逸闻趣事津津乐道。
百姓的心中有杆秤!
孙家一家五口穿衣吃饭,每年还要给湘省乡下的婆婆(奶奶)寄一百元生活费,送给山青公社的家家(外婆)一百元生活费。
孙父孙母双方都是兄弟姊妹四个,就他们二人是工人,条件最好,一碗水端平,添人口要祝贺,婚丧嫁娶要送情,叔伯堂伯的老人走了也要花钱……
孙父孙母过得很节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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