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官场倒是十分适合他。梁督军如今管着南方一省,是名仕俱乐部里的常客。他但凡回到明州城,总是要在这里私会女人的,不过这事不宜声张,尽管这是俱乐部里人尽皆知的秘密,只因督军夫人正是大总统的亲妹妹,一个出了名的母老虎。
这天夜里,梁督军也没什么要紧事,他照旧在红雀坊的太平戏院一楼独占了一张正中央的贵妃床,他听罢大戏,兴致正浓,携一位美人来名仕俱乐部共度良宵。原本一切如常,可就在夜里九时三刻,梁督军房里的那位,突然披头散发地就跑出了房间,与迎面走来的服务生撞了个满怀。
梁督军来这消遣,一般到了这个时间点,总是要用些宵夜的。服务生手里端着的银盘被那个慌慌张张的女人撞翻在地,年轻的服务生正纳闷,他走近梁督军的套房,只见房门是打开的,房间里传出了一些怪声。起初似乎是像人用指尖刮门板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像是什么东西的敲打声,还伴随着模男人嘶哑奇怪的沉吟。
服务生站在房门口,听这怪声已经持续了七八分钟,他敲门,无人应答,又不敢贸然闯进去。于是,服务生叫来了名仕俱乐部当天的值班经理和一众保安。众人来到梁督军的套房门口,都感觉氛围十分诡异。他们在门口呼唤梁督军,房内无人应答,只是持续地传出奇怪的声响。
就这样耗了几分钟,一直等到督军的副官和司机都赶到房门外,众人方才壮了胆子,闯了进去。
豪华的套房中,梁督军尚未换上睡袍,还身着沾染了戾气的戎装,一身整整齐齐。他独自站在一张大床前,背对着众人,双手不断地挥舞拳头重重地敲击自己的脑袋,嘴里发出奇怪的低沉声音,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呼唤谁的名字,含含糊糊,谁也听不清楚。
副官喊他,他仍然丝毫没有反应,继续专心致志地敲头,而且越敲越凶。突然,梁督军的四肢如同一只提线傀儡被人拉扯住似的,怪异地上下摆动了几下,他转过身来,众人只见他眼神呆滞,面色沉冷阴郁,而后“嘭”地一声猛然倒地。
宋老板得知自己的俱乐部里突然发生了这样的怪事,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事发地点。宋老板还把自己相熟的洋医生和土大夫都悄悄地请到了名仕俱乐部,可谁也没能瞧出个所以然来。梁督军并没有死,他只是突然间失去了心智,变得不省人事,似乎是中邪了。
宋老板用钱打点了所有的知情人,让他们今夜都先不要声张,又让不相干的人都散去了。这梁督军手握重兵,夫人又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如今这事儿让他宋不易给摊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先给压下来。宋老板心中觉得这事十分蹊跷,唯恐是有什么邪祟在作乱,这才连夜让胡管家去宋公馆把春池请来。
夏末秋初,午夜的明州城气温十分舒适。明亮的繁星之下,街头巷尾空无一人,黑色老爷车一路畅通无阻,开得飞快。没过多久时间,春池和穿着女式睡衣、打着赤脚的无邪就赶到了名侍俱乐部。在俱乐部顶层唯一的一间套房内,二人见那位督军。
此刻,梁督军双眼圆睁,身体笔直地躺在象牙白的高级床单上。床头柜玻璃上的摆着的热茶已经凉了。
无邪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他一阵旋风似的,一个快步就走到那督军身旁。只见他迅速地剥下梁督军身上厚重的戎装,从上衣内里一个极隐蔽的口袋中,扯出一只袖珍荷包。那只荷包很小,光滑的锻面上绣着两簇粉艳的海棠花。
无邪用纤长灵活的手指迅速拆开了小荷包,里面塞着一张折了好几道的黄符。无邪揉开那张黄符,薄薄的符纸上墨色浓重。他把那符摊到春池眼前,晃了一晃,用一种天真烂漫的语调问道:
“春池姐,这是个啥啊?”
春池一把夺过无邪手里晃动的黄符,定睛一看,大惊失色!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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