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赶了一整夜的夜路,直到第二日清晨,车队才在一个僻静的山庄前停下。
山庄处在一个山脚下,四周眺望都不见人烟,想必是个极为偏僻的地方。
阿瑶粗粗一算,他们赶了将近两天的路程,路上休息的时间不过就是一日做一次饭的那半个时辰,她们多半已经出了京城的地界,阿瑶曾看过大元的舆图。大致推测这里应该是永州或者是徐州。
不管是哪,总归都没来过。
这些土匪们开始卸货,阿瑶和冯清雅被那个柳嬷嬷带着下了马车往庄子里去。
这个庄子大的超过了阿瑶的想象,京城是天子居所,周边的地界也贵,城外的庄子都是小巧精致,只图个野趣,很难得见到这么粗狂大气的庄子。
阿瑶一路谨记自己俘虏的身份,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生怕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柳嬷嬷的态度却十分坦然,甚至还给二人介绍起来,若不是忽略手上的勒痕,她们简直就像被招待的客人。
庄子不仅仅大,东西也齐全,里面有田地,池塘,不少妇女幼童在其间嬉戏,见到他们三人都好奇地望过来,有的还向柳嬷嬷行礼,虽怪模怪样,但是也可看出,这群土匪内部似乎等级分明,且颇为和睦。
阿瑶甚至还看到一个专门织布的院子,若是要求不精细,这个庄子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柳嬷嬷将二人领到一个简陋的院子里,笑道:“这里就是两位姑娘的住处了,二位姑娘可在庄子里随意走动,但是切记不要出去。”
二人点头应下,冯清雅一路上什么都不顺心,觉得自己吃尽了苦头,现下是难得的乖顺。
柳嬷嬷自顾自地离去了,冯清雅忙不迭地进了一旁一个厢房,厢房里更是简陋,只有一个木桌和一张草床,冯清雅知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竟然也都忍下来了。
“也不知道家里人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冯清雅望着这间屋子,眼眶突然红了,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罪。
阿瑶被她连累到这来,心里不可能没有芥蒂,现在也不想搭理她,一句活该是因为教养才没有说出口。
又想起梦里世子救了另一个女人,阿瑶打量着冯清雅,估计就是救了她。
阿瑶现在已经不难受了,就是好奇,冯清雅是怎么这么招人喜欢的,不管先来还是后到,“你同世子熟悉吗?”
冯清雅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她都没见过世子,哪里来的熟悉,不由酸道:“自然是没有姐姐你熟悉的。”
阿瑶见她一脸防备,知道自己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也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冯清雅一人站在院子里,默默地哭了许久,见实在不会有人来哄她了,才抽抽噎噎地进了房间,房门关的震天响。
现在是早晨,外边都是劳作的人们,阿瑶坐在桌子上,一时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过来。
难道是为了向冯家换取钱财,可是梦里为什么又会和世子对上呢?
若是为了钱财,倒是可以商量一二,可阿瑶想起梦里那杯毒酒,心里就膈应的慌。
她不敢相信父亲和母亲会因此就断送她的性命,可是这一路上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与冯府的名声相比,她算不得什么。
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失贞了。
想到这,阿瑶拧了拧眉,暂时把疑虑压在了心头。
许是确信她们二人不敢乱跑,屋子外面甚至连个守卫都没有。
阿瑶提着裙子出了门,她两日没有沐浴了,现在也没有用早膳,实在难受得慌。
一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就得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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