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查了会儿资料,双击打开word文档,开启毕业论文第七版修改模式。
她的课题是《法治社会对当代中国的影响》,导师袁明源。颤颤巍巍的手不停敲打键盘,时速三百字龟速,兢兢业业把范文的把字句换成自己的被字句。
天上神明,帮帮她吧,希望能顺利毕业吧。
两人结仇的场景记忆犹新,最后一次见,碗碗直接把他气成青紫色。
老师,我以你为耻。
当时怎么就大言不惭的撂话了?也不知等答辩结束后。
林碗碗,你就是沉不住气。碗碗暗自懊恼,犹记得老师当时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煎皮拆骨生吞活剥。
凌晨三点,唏唏嘘嘘一串开门声,于静终于露面。
这些天也不知道去哪儿,连着数日都没回宿舍,碗碗刚洗完澡,粉色睡衣沾了些水汽,刚爬上床,便看见人影在底下走过。
星光暗淡,人影斜长。门被轻轻阖上,隔着白色的蚊帐,碗碗分明看到她紧绷的神色骤然一松,孤傲的目光满是疲惫。
应该是喝酒了,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酒味,还有郭颖浅浅的鼾声。
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呢?哦,在鸿门宴上,在裴承喻手机里。
本应该生气,目光触及她孤清的背影,心头像被敲了记闷棍。
手机连着震动三下,抬手,扫了眼上面的内容。碗碗把贴在蚊帐上,由上到下俯视,才堪堪看清台头。
是一个备注为;母亲的联系人,于静发了一长串表情,尔后拇指飞舞的在输入栏编辑删除,又编辑又删除。
同一内容,换了好几种表达方式才发出去——
妈,我找到工作了,下个月给你寄生活费。
对于于妈妈的模样,碗碗记不太清了。
大一新生报道,别人都是全家扛着锅碗瓢盆搬过来,只有她与于静,孤身一人来回搬了好多次。
那时候,她多羡慕家人间相互照应的亲情啊。
因同病相怜,碗碗当时对她格外热情,自己的搬完后,额外帮她搬了好几箱都东西。
后来,碗碗发现自己很傻很天真。人家根本没病,有病的是自己,人家父母还健在,可以活蹦乱跳的。
搬完东西后,碗碗打算自个人去食堂补充能量。路过林荫树下,看到一双老年人木雕似的立着,手足无措,表情却是笑着的。
如果不是于静喊出;爸妈,碗碗会一直以为,这是东大校园特色,提醒广大学子勿忘艰辛的;石雕。
;叔叔阿姨好。碗碗乖巧的迎了上去。
碗碗一直站在死角处,没人注意到她,于静跟他们招完呼便离开了。
眼看着他们暗淡下去的神色,雀跃的表情变得凄楚。碗碗神推鬼使的从角落走出,自告奋勇的当了回导游。
可她也是新生,哪里认得学校的路?靠着沿途的路标,加上热心的师兄师姐热情指导,她很快摸清了方向。
一路上有说有笑,碗碗大概了解到,于静是老来女,她父母四十岁才生的她。这会儿已经快六十岁。长期务农的关系,四肢干瘦,皮肤是常年暴露在太阳底下晒出的幽黑,笑起来露出一口不太美观的烟牙。
不过,老人约莫心态也不好,笑容全程都是压抑着的,实在忍不住,便拿手捂嘴,粗糙的手背上布满褶皱,像极刚出炉的包子。
逛完一圈,碗碗还想带他们参观宿舍,还没进门口,两人便冲她摇头了。
;谢谢。两老人笑着道谢,一枚煮熟的鸡蛋递到碗碗跟前,温温热热的熨帖她的心。
她眼眶一红,日益月累对亲情的的眷恋,多年来努力去忘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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