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跑了许多人对襄离而言有何影响?
影响甚大,她已经可以在马车里四仰八叉的躺着了——反正就她一个人。
马车辚辚走了也不知多久,总算听到了喧闹的人声。
大抵是接近了街道或者村镇,襄离觉得道路逐渐平坦,连颠簸都少了很多。
“晦气,怎么跟狰将军撞在了一条路上。”前头有人唾了一声,随即调转马头来到了后面撷芳使的马车边,低声禀告起来。
撷芳使显然对狰将军也避之不及,不愿意跟他的军队撞在一起。
“是陛下调他回来的,不然谁愿意见到这种怪物......把这种人放在帝都,家家户户怕是睡都睡不好的!”撷芳使挥了挥手,命令队伍放慢速度,与前面行进的军队拉开距离。
襄离耳朵尖,正听到了这一句。
幽国君把军队调回来,难道是遗光已经成事,激怒了北邑......这才让幽帝战战兢兢,把军队调回帝都防身?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能见到一片乌青的铠甲人墙,什么都看不分明,连那铁蹄踏地的隆隆声都有些渺远起来。
忽而,道路两旁的树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在快速的搔动树叶。
又没有风,哪来的声音呢?
她正自疑惑,便见那树林中窜出来许多黑巾覆面,手持武器的杀手出来。
说来可笑,那些武器并不能算得上是武器,不过是磨得尖锐锋利一点的锄头镰刀罢了,只有为首的那人手持一把苗刀,看上去有几分架势。
“幽帝昏庸无道,搜刮民脂民膏,掳掠良家妇女,纵容贪官当道——”开口是朗朗清冽的少年音,开场白还颇为押韵。
“我们今天便要杀狗官,为民除害!”
“冲啊!”
那些人穿着并不统一,又带着农具,乍一看好像是揭竿而起的农人,气势却是十分的山贼。
不过是一些走投无路的百姓罢了。
哪个国家都是有穷人的,幽国尤其的多。幽国的富庶永远是以牺牲一部分人作为代价的,可是人们却只能看到表面的光鲜,不知道这些蝼蚁的凄楚。
是啊,大家都知道在海上采珠一本万利,可是辛辛苦苦下水打捞上来十个大蚌里头都不一定有一颗珍珠......
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心甘情愿的放下锄头和渔网,下水捕捞大蚌。
有什么办法呢,种田打渔看天吃饭,有数不清的苛捐杂税,留下的钱财仅仅足够维系一家人日常所需,但凡有人生个病都没有办法医治,因为他们跟就没有买药的钱。
生活所迫,不少人选择了铤而走险,来到海上采珠。
可是即使是冒险,也不定有那个运气能够采到珠,有时候还会白白搭上性命......
穷的越穷,富的越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世人只看到了幽国表面上的繁华,殊不知撕开这张美艳的画皮,底下已经是一团烂肉。
浑浑噩噩的穷死饿死病死,还不如拿起锄头来搏一搏。
皇帝轮流坐,今天到我家。像为首的那个少年,显然就是个心思活络,胆大包天的。
他聚集农人揭竿而起,又耐心埋伏在这里,显然就是为了刺杀撷芳使,一举成名。
只是......
你他娘的冲错位置了!别以为马车越大里面坐着的贪官就越大,还有可能是因为人多啊!
马车的门被少年一刀劈开,而后那少年就跟襄离面面相觑。
龙掣的确以为里面坐着的应当是撷芳使......马车大,马车大可能是因为撷芳使脑满肥肠,胖的流油......一般的马车坐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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